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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在蜜蜂計的實施中,驪姬事先塗蜂蜜於髮鬢,她將蜜蜂喜蜜的生性巧妙地利用於計策之中,為誘使申生做出拂發動作埋下了奸詐的伏筆。獻公欲殺申生,她以“暖昧之事”為藉口替申生求情,這一求情之辭益發肯定了她對申生的誣陷,使獻公對申生的憎恨蓄之更深。驪姬把獻公對申生的蓄恨刺激到一觸即發的程度後,佯求和事,以好人自居,爾後設陰計點燃獻公蓄怒的導火索。
狐突:仇視惠公,幻見申生(1)
晉獻公的太子申生於公元前656年被驪姬讒言陷害逼死,成為春秋前期晉國的一大冤案。公元前650年,執掌國政的晉惠公夷吾為收買民心,準備改葬太子申生,晉國老大夫狐突隨行至申生生前所居之邑曲沃新城(今山西聞喜東北)。狐突是晉臣狐偃之父,公子重耳(即後來的晉文公)的外祖父。《左傳?僖公十年》和《史記?晉世家》載,狐突在新城參加改葬時,恍惚間遇見太子申生,申生讓狐突為他御車,在車上他告訴狐突說:“夷吾辦事無禮,我已求得天帝的同意,準備把晉國交給秦國,秦國將會祭祀我。”狐突乃對申生回答說:“臣聽說,神靈不享受別族的祭品,百姓不祭祀別族的神靈。如果晉國不存在,您的祭祀會斷絕的。何況百姓有什麼罪過,為什麼要以滅國作為處罰呢?處罰不當而又祭祀斷絕,都是不合適的,您還是考慮一下。”太子申生說:“好。那我將重新請求。過七天,在新城西邊,將有巫者在那裡附現我。”狐突答應到時候去見巫者,申生突然不見了。到了約定的日子,狐突去見巫者,這位巫人告訴狐突說:“我請求懲罰有罪的人,天帝允許了,這人將會在韓地受困。”
狐突遇見申生完全屬於一種幻覺。幻覺是在沒有外物刺激的情況下由人體自身生成的一種虛假的感知,亦即人們常說的“白日夢”。精神分析學說認為,人的精神活動主要分為意識和潛意識兩大類,後者代表著人的本能欲求,平常受到意識的潛抑,而當意識因某種原因變得鬆弛時,潛意識就會以做夢、幻覺、筆口之誤等形式表現自己。因而,幻覺在本質上代表著人的某種深藏不露的期盼和欲求。
在晉獻公晚年的朝政紛爭中,狐突更傾向於支援申生,申生被害後,由於重耳素有賢名以及與重耳的親緣關係,狐突轉而支援重耳,他的兩個兒子狐毛、狐偃一起隨重耳出外流亡,這是狐突支援重耳的最明顯的證據。惠公夷吾回國執政,不合狐突的本意,加上惠公一上臺就殺了裡克等傾向重耳的大臣,使狐突對惠公政權更產生了一種內心的對抗和憎惡,但這種情緒因受到傳統的君臣觀念的抑制而難以表現。在改葬故太子的活動中,悲憤情緒的強烈刺激和長時間的精神緊張使狐突的意識鬆弛,潛意識的暗流遂在某種場景的誘導下衝過意識的堤防,以幻覺的形式表現了出來。
狐突透過遇見申生的幻覺,表達了他複雜的深層心理願望:其一,幻覺掩飾了申生的死情,把狐突帶入一種君臣重逢的愉快情景中,實現了他讓申生存活人世的願望。其二,狐突在幻覺中借申生之口,表達了他準備以晉畀秦、滅掉晉國的心理,這一要求因為已經得到了天帝的同意,成了無法避免之勢,從而報了申生的冤仇,也伸張了他們對惠公政權的報復心。其三,狐突以百姓無罪的理由說服申生放棄滅晉請求,表達了他厚民愛國的思想意識,同時也滿足了他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為民請命的心理願望。總之,狐突的幻覺體現了他懷念申生和反對惠公政權的意念,表露了他既仇恨晉國當權者、又同情晉國民眾的複雜心理。
巫者附現申生的情景,既可能是幻覺的延伸部分,也可能屬於幻覺過後的真實情景。如果屬於後一種可能,那我們在難以知道申生、狐突與城西巫者往日關係的情況下,只能將其揣測為《左傳》作者的想像性描述。如果是屬於前一種可能,那則表明了狐突對上述心理矛盾的妥協態度。他既愛戀祖國、同情百姓,同時又憎恨晉國當權者,在這兩種心理欲求的作用下,最後的決定是在儲存國體的前提下給當權的晉惠公以懲罰。這一決定仍然是以申生的請求表現出來,並且也得到了天帝的同意。
公元前645年,即狐突幻覺之後第五年,秦晉發生韓原之戰,晉惠公被秦軍俘虜,受到了一次嚴重的懲罰,巫者之言得到了證實。事實上,拋卻先驗的認識方法,我們不難確定,所謂巫者之言的“預言性”記載,肯定摻雜了《左傳》作者對後來真實事件的照應性的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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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突:仇視惠公,幻見申生(2)
幻覺代表著人的一種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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