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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和盤端出,使鄒忌惹火燃身。考慮到這些情況,鄒忌於是採取了卜筮之計。
卜筮計的要害首先是向證人示假,是假冒被害人的名義向證人佯示“欲謀大事”的秘密,然後逼使證人向君王告發被害人。
施計之前,鄒忌必須首先選擇好向其示假的證人。按照計策要求,該證人必須具備兩個條件:其一,他必須是朝政爭鬥的非參與人,因為只有這樣,證人的證詞才不會被懷疑為主觀捏造,才易被齊王相信;其二,證人必須具有獲得田忌秘密的身份。田忌“欲謀大事”的秘密不會隨便告人,該證人若不具有得其秘密的特殊身份,他的證詞就有悖情理,甚至難以向他演示證據。根據這兩點要求,鄒忌選擇街面上的算卦先生作證人。
鄒忌的門客冒充田忌家人,以卜筮的名義向算卦先生透露了“欲謀大事”的虛假資訊。在古人的觀念中,臣子“欲謀大事”,是圖謀奪政的隱蔽說法。鄒忌的門客正是要給算卦先生留下田忌謀反的印象,以便後面有證詞可供。由於算卦先生從不考察求卜者的真實身份,他把這裡的求卜者當成田忌家人去看待,自然對田忌的謀反信而不疑。
算卦先生被鄒忌派人蓄意捉捕拷問,在齊王面前,他不敢冒犯欺君之罪,只好把經手的實情告訴君王。算卦先生並不認識那位求卜的“田忌家人”,前者被捕時後者已經離去,繼續追查的線索中斷,於是算卦先生的供詞就成了惟一的旁證,齊王即使不想懷疑田忌謀反,也難以否定這惟一的證據。
齊威王:自孝見忠,聞叛不疑(1)
戰國時齊威王手下有一位名叫章子的將軍。《戰國策?齊一》載,秦國有次攻打齊國,齊威王派章子率兵應敵,章子在前線與秦軍商談和好,使者相互往來,他讓一些齊兵變換徽章,混雜於秦軍之中。有一位官員來對齊威王說:“章子讓齊兵跑入秦軍隊伍了。”威王沒有反應。一會兒,又有一位官員來說:“章子領著齊兵降秦了。”威王仍然沒有反應。一連這樣好幾次。負責此事的大臣請命說:“說章子壞了事的眾口一辭,君王何不派大將率軍攻擊章子?”威王說:“章子不會背叛我,那是很明顯的,我為什麼要發兵攻擊他呢?”過了不久,傳來捷報說:“齊兵大勝,秦軍大敗。”秦王於是向齊國道歉致謝。
事後,身邊的人問齊威王為什麼能知道章子不會背叛,威王回答說:“章子的母親啟過去得罪了他的父親,他父親將啟殺掉後埋於馬棚之下。我任命章子為將時勉勵他說:‘你這次若能全勝而還,我一定會重新安葬你的母親。’章子對我說:‘重新安葬先父之妾我並非辦不到這事。我母親啟得罪了父親,父死前沒有教我改葬。如果我沒有得到父親的吩咐而重葬母親,就是背叛欺侮我死去的父親,所以不敢這樣做。’作為人的兒子,他不敢背叛死去的父親,那他作為臣子還能背叛活著的君主嗎?”
章子被齊威王任將後,在與秦軍對抗的前線上,借和談之名為齊兵創造打入敵軍的機會,他以假詐敵,最終取得了戰役的勝利。然而,當章子在前線與秦“和談”,齊兵開始打入秦軍時,卻有許多官員向齊王連續報告章子的所謂“叛變”行為,請求齊王派兵出擊。章子假和談的計謀屬軍事機密,不會讓更多的人知道,許多官員不明真相,他們出於對國家利益的關心向威王報告所見情況,當屬合理的行為。
社會上不乏“三人成虎”的現象,一個本來沒有的東西,因為傳說的人多了,便使人們不能不信以為真。與此相反,齊威王對章子的認識卻不為傳聞所動,儘管有多位官員向他報告章子的“叛情”,但他始終認為章子不會背叛自己。他的這一認識不是源於對前線戰情的瞭解,也不源於對章子長期的考察,而是源於他對章子自孝見忠、以誠見信的兩種分析判斷基礎之上。
家國一體的宗法制社會衍生出了忠孝一體的倫理觀,這種倫理觀作為一個時代的意識融入人們的精神世界,參與人們對事情的理解和判斷。社會一般認為,一個在家孝悌(善事父母為孝,善事兄長為悌)的人,他在國事中必然對君忠誠。如春秋時孔丘的弟子有子就曾說過:“其為人也孝弟(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見《論語?學而篇》)明確認為講究孝悌的人很少犯上作亂。關於什麼是孝,儒家宗師孔丘曾概括過很多方面,其中他曾認為:“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論語?學而篇》)甚至還認為,孝就是“無違”(《論語?為政篇》)。章子的父母曾有一段怨情,當雙親去世、章子成了一家之主時,他寧可承受母親屍葬馬棚的屈辱,也不敢改變父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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