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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忠臣之風,即使他能發現辛俞辯護中的悖理之處,也寧可不去揭穿,為了維護一個忠臣的形象,張揚忠君之禮的神聖,他認可了辛俞的辯護。
傳統禮義觀念是辛俞保護自己的一張盾牌,雖然他的出逃行為為晉平公所反對,但他卻在維護和遵守傳統禮義方面和晉平公完全一致了起來,因為傳統禮義觀念的最大收益者和最熱衷的維護者是國君本人。在禮義觀念屢遭踐踏、逐漸淡漠的春秋時代,晉平公意外地發現了一位為遵守禮義觀念情願捨生蹈死的人物,他內心感到的是寬慰和喜悅,儘管此人做出了自己明令禁止的行為,儘管此人藏身於禮義觀念的盾牌下,其機智中略顯蹩腳,但他還是樂於認可這種掩藏,因為對方的掩藏和自己的認可所顯示的都是禮義觀念的神聖不可侵犯,而揭穿對方的掩藏,給對方以處罰,則會傷害禮義觀念的神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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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俞:志隨欒氏,禮抗君命(2)
晉廚師:自數“死罪”,解脫得生
《韓非子?內儲說下》記述了兩個人物不同而內容基本相同的事情,說的是廚師為免除自己死罪而採取的策略方式。晉平公招待客人,席間所上肉炙(一種烤食)意外地纏有頭髮,平公感到很丟臉,席後下令殺掉廚師,並且不準任何人勸諫。廚師受刑前對平公大聲講道:“我有三條死罪,說出來想死個明白。”平公說:“那你就講講三條死罪吧!”廚師說道:“我的刀鋒利得風吹倒就能砍斷骨頭,但卻切不斷頭髮,是我的第一條死罪;用木炭烤肉,肉變了顏色,但沒燒焦頭髮,是我的第二條死罪;肉熟後我翻看了幾遍,但卻沒看見纏在外面的頭髮,是我的第三條死罪。”見平公有所動容,廚師接著說:“我猜想您的侍者中有嫉恨我的人。”平公讓人查詢,果然如廚師所言,遂免其罪,改而處罰了搗鬼的侍者。
平公下令殺掉廚師,並且不準勸諫,看來廚師必死無疑,沒有任何迴旋餘地。廚師的聰明之處在於以下兩點:一是以自我列舉罪狀為藉口,爭取到了陳述說話的機會;二是在自己列舉的三條罪狀中,有意製造邏輯矛盾,讓聽眾自己得出廚師不會有過失的結論。
廚師利用自我數罪的機會,講了他對肉炙進行刀切、火燒和眼看的三個過程。三個過程和纏發的存在在時間上不能並存,這是簡單的物性常識。事情的邏輯只能是:要麼沒有三個過程;要麼沒有該過程中纏發的存在。但是,刀切、火燒和眼觀這三個過程是製作肉炙必經的三個程式,肉炙上席,說明三個過程是肯定存在、毫無疑問的。那麼,這就邏輯地排除了纏發在肉炙製作整個過程中的存在,它就只能成了製作過程之外的增加物,而這與廚師已毫無關係了。
纏發既然不存在於肉炙製作過程,那就肯定新增於端盤進獻的過程。發不會自纏於炙,必是侍者陷害搗鬼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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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偃:癰瘡隱痛,夢墜頭顱
荀偃屬晉六卿中行氏之族,又稱中行獻子,一度為晉悼公時的中軍元帥。《左傳?襄公十八年》載,公元前555年荀偃準備伐齊,赴戰前他夢見與先君晉厲公爭訟,但未取勝,晉厲公持戈擊他,他的頭掉在前面,他跪下來安在脖子上,兩手抱著頭便跑,見到了一位名叫皋的巫人。幾天後荀偃在路上見到了巫皋,向他談起自己的夢,竟知巫皋也做過同樣的夢。
荀偃的墜首之夢產生於兩個原因,一是身體內部的感官刺激,二是他當時在君臣關係上的特殊心境。
荀偃夢見自己掉了腦袋,首先是因為他的頭部正受到某種病理的痛苦刺激。《左傳?襄公十九年》載,荀偃出師伐齊的次年春上,凱旋迴國時生了毒瘡,癰疽正好長在頭部,以至於眼珠都鼓了出來。我們有理由認為,這樣嚴重的毒瘡不會是突然生出,它一定在頭部經歷了一個由微到著、自隱而顯的過程。荀偃出征前毒瘡已開始形成,只不過疼痛極小,他的意識尚無明顯的感覺,然而,他在白天沒有感覺到的微痛,卻在晚上被隱隱地感覺到了,於是他產生了別人以戈擊己、自己腦袋墜地的夢境,夢使他頭部的隱痛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弗羅伊德《夢的釋義》中引用古希臘學者亞里士多德的斷言說:夢很有可能使我們意識到在清醒狀態並未予以注意的早期疾病狀況。這一原因構成荀偃墜首之夢的內部機體刺激。
來自頭部的隱痛刺激在荀偃夢中偏偏會形成與厲公爭訟、頭被擊落的內容,是另有原因的。據《左傳?成公十八年》和《史記?晉世家》載,公元前573年,荀偃因為懼怕晉厲公的幾位寵臣危害自己,與當時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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