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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出鬼沒的瀚海異人周旋,終於得到的昆吾砂,就這樣在咫尺之地失去了。他望著離畫舫不遠的菱洲,過了一會兒,狠狠地翻掌一擊,整座畫舫只震動了一下,便恢復如常。
蘇婉雲冷冷地道:“沒想到鳴風山莊的石秋也不過如此,堂堂男兒,會折於一個弱子之手。”
石秋看著她:“什麼意思?”但他隨即明白了,因為身下的畫舫開始緩緩向玄武湖中下沉,速度雖慢,卻片刻不停,雕欄杆已然沒入水中。依此形勢,至多一柱時間,畫舫便要完全在湖面上消失。他站起身來,辰幽劍還握在右手。兩人不約而同地不再說話,而是迅速地掃視著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湖心菱洲,二三十丈幽深的湖水泛著清冷的光。石秋與蘇婉雲都不通水,兩人互相看看,又都轉開目光。
蘇婉雲忽然道:“你瞧!”
石秋順她所看的方向瞧去,只見湖面之上浮著一片綠荷,微微隨波盪漾,但湖水在其旁流動,本身卻總是在原地。他不道:“這是什麼?”
蘇婉雲道:“虧你還是那子的情人,她也沒告訴過你,這雲仙畫舫各船之間來往,靠的便是這‘綠荷樁’?”
石秋不驚喜:“我來之時並沒見到過此物,難道是有人相助?”
蘇婉雲瞧了他一眼,此時距往菱洲的那一段水路之上,又錯落地浮起幾處綠荷樁,那形容宛似荷葉隨風,但隱藏在幽深湖水下的樁柱卻絕不移動。蘇婉雲將雪刃收入袖中,身影一晃,輕飄飄地落到那距畫舫最近的荷葉上,果然那荷葉並不下沉。她足尖輕點,紗裙飄動,借綠荷樁之助向菱洲而去。就在她躍下畫舫的時候,石秋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一閃而過那如狼般的眼神。然而他隨即提著辰幽劍,也躍下了畫舫。
不意一之間功虧一簣,此番回到鳴風山莊,尚不知如何交代。只是不知那菱洲之上有無埋伏,已是亥時,玄武湖一片水域之上,惟有他們離去的那座畫舫緩慢浸沒的聲音,安然而鎮定,舫中侍婢也不知是如何遁走的,渾沒有一點聲響。
濃重的血腥之氣,在尚未登上菱洲之時便自洲上一片密林中傳來出來,晚鴉撲打翅膀,幽幽月只下,蘇婉雲站在密林之中一動不動。石秋自最後一處綠荷樁上躍下,向她走去。蘇婉雲轉過身看他,露出被她身形擋住的一片視野。藉著月光,石秋看見那地上有一具屍體,裙襬飛散,仰躺於一口古井之牛脖頸上一道深深的卷痕,準而犀利,絞斷頸骨。
“小寧!”石秋驚呼,急忙蹲下身去探她鼻息,早已氣絕。紫檀琵琶掉落在地上,石秋輕輕拾起它,看了一會兒。蘇婉雲任他發呆,走到密林之中查探,只見洲心有大屋幾間,想來也是畫舫中人所居之處,只是一無燭火,便似空關著。她折回來,望著小寧屍體邊那口古井,井架年深日久,早已殘破,井繩卻似是新換的,微微搖晃。她心中忽然一動,走過去扯了一扯井繩,下面傳來“咔噠”一聲。回首湖面之上,那些疏疏落落卻排布巧妙的綠荷樁便往水下沉去。
看來這子竟也是個多情之人,蘇婉雲怔了一怔。鞭影破空而來,擊向石秋頂心,風聲甫動,蘇婉雲的雪刃便閃出一道光亮襲來,似一道光壁橫向切過石秋頭頂一寸之處,九節鞭撞上光壁,為內力所激,反向後彈去。來襲者猛力收住鞭勢,石秋的辰幽劍已刺到面門,她急切之中向後一翻,一招之間便被雙劍逼退三步。月光之下,一個宮裝子婷婷而立,粉妝淡淡,九節鞭持在手中,只是收勢之間便全不見了殺氣。正如來時那般迅猛,不容差池。
“你是何人?”石秋盯著她。蘇婉雲並未說話,只是站在一邊,雪刃的光華無形之間給予那子緊迫之感。不知何時,他們已站在同一陣線。
那子笑道:“我道是什麼俊男子,竟把我們小寧迷得暈頭轉向,連舫主之命也敢違抗了。”聲音妖嬈,虛假一如那俏臉上浮起的笑容。
“……你是畫舫之主?”石秋道。
那子媚然一笑:“舫主可不會星來看你這等人,我是菱洲之主,不過前來收拾叛徒,兩位別誤會。”
蘇婉雲道:“你既已單吾砂,不縮在畫舫裡待著,卻又來此作甚?”
那子掩口笑道:“哎呦,姑娘的話可說重了,兩位來玄武湖上游覽,怎可不盡地主之誼?雲仙畫舫承蒙江湖朋友抬舉,近幾年也在大湖澤上說得了間話,要說什麼……昆吾砂,那可恕小子從未聽聞了。”
石秋與蘇婉雲都是一沉默,湖面風之中,明白無誤的殺氣又奔騰而出。那子一雙丹鳳眼中精光一閃,九節鞭蓄勢待發,石秋忽道:“我二人來此只為遊玩,並無心窺探畫舫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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