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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見的傷心與失望:
“連孟曉天都會叛變,放眼這偌大的劍湖宮,我還能相信誰?”他慢慢地道,一字一頓,聲音在空氣中鈍鈍地浮沉。
蘇婉雲默視著他的眼睛,任那黑眸中的一切逆流在她眼底映現。孟曉天,她明瞭他的足智多謀,卻從來無法看透他劍影輕顫,是進是退。但整個劍湖宮,卻只有他是自小跟著任奇,未出過半點差錯。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深深的鈍痛撞擊在她心裡。
掌影疾閃,任奇猛然翻掌拍向她的天靈蓋,掌風直逼得兩人的衣袖獵獵顫動,咫尺之間,那眼中的冷烈奪人心魂。然而就在落手一刻,他停下了。四目相對,他逼視著她。炕透別人,或被別人看透。蘇婉雲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對龍雀說過的話。她沒有動,袖中食指扣在雪刃的劍柄上,然而她沒有出手,只是和任奇對視著。
獰去賭,是他們特有的權利。寧醞此死去,也不負本心本意。寄傲閣中剎那極靜,連那微弱的百合也凝固鬱結。慢慢地,任奇放下了手掌。兩人相距太近,他甚至感覺到蘇婉雲雪一般的氣息,流動到他臉上。很奇異地,有什麼東西微微消融。
“為何不還手?”他地道。
蘇婉雲沒有回答,雖然她知道,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那炕透的迷霧瞬間消散,但面對著任奇的目光,過了片刻,她只是淡淡地道:“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任奇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神終於漸漸緩和下來。他向右邁了一步,彷彿藉以避開蘇婉雲的氣息:“我已派人去附近的碧水寨查探。”他頓了一頓,“待試劍之事一了,恐怕你我都不能留在這裡了。”
“……碧水寨?”
任奇轉首看她,眸中的烈焰之氣已然漸漸深掩:“怎麼,你沒見過那新來的弟子?”
“不,我見到了,只是……”她想起姜紅兒與石秋相見的情狀,“她與那試劍之人似乎是舊識,他二人自去敘話,未來得及多問。”
“哦?”任奇眉梢一動,“他們認識?”
“是。那孩說……她是石秋的未婚。”蘇婉雲道。
任奇忽然轉過身:“你是說他二人……”
蘇婉雲瞧著他的神,不有些奇怪:“宮主,你已好幾個月不曾留下過拜師之人,這孩絲毫沒有武學根基,為何……”
任奇微微搖頭:“她帶來了很重要的訊息。”
“就是這個理由?”不知為何,她的話變得有些直接。
任奇猶豫了一下:“……你可聽過姜少陵這個人?”
“略有耳聞。”蘇婉雲道,“聽說他的劍法在劍湖宮弟子中,已算是頂尖的了。”
任奇慢慢踱了兩步:“不錯,十幾年前,他是所有弟子中唯一能接下我十招的人。可惜,他終還是藏不住鋒芒。”
蘇婉雲看著任奇:“那姜紅兒……是他的後人?”
任奇點頭:“她說要做劍湖宮弟子,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甚至連姜少陵的名字也不曾聽過。”
“她是為了石秋?”蘇婉雲忽然明白了,那及笄子遙遙而來的笑容在她眼前倏然清晰,清泠無塵的雙眼望著湖岸邊的男子,她從沒見過誰入劍湖宮是這樣高興的,那雙眼眸曾讓她心中生起波瀾。
“我本意便將她留在這裡,可如今,她若是為了那試劍之人而來……”任奇沒有說下去,但蘇婉雲心中卻沒來由的掠過一陣疼痛。她也說不出話來。
試劍之人。如一句咒語,百餘年來無人能解。最高的榮耀,最後的光芒,曾經湖畔舞劍鋒銳無雙,劍湖宮主親自為他指出玄星樓的方向,卻因那深心而發的劍意囊錐出頭,終於要將自己的命祭獻給那絕代之劍。只是他竟也留下了一息血脈,輾轉十多年,又回到了原點。蘇婉雲伸手輕撫書案瓷瓶中的百合,任奇的聲音透出嘆息之意:
“從前我的師父曾說,若有一天雪湖的迷霧散開了,或許那些人都會回來。只是多少年了,都不過是鑄劍之人的幻想而已。”
蘇婉雲抬頭望著他:“倘若當初不是想以此劍威震武林,又怎會有今日之局?”
任奇凝視著她,他們在這之前似乎從不會對彼此說出這些話,他隨即望向寄傲閣外一片碧藍的湖水:“我只是希望,在危厄之時,我不是孤軍作戰。”
蘇婉雲心中微微一動。她從不知道,他也會有狂傲之氣熄滅的時候。“宮主,你多慮了。”她垂下眼眸。
“待陸青劍成之日,你再帶那孩來大殿行入宮禮吧。”任奇最後道,“她若後悔,隨時可以離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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