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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她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能破去霜雲樓主的這一招,可比連破沉水十招更為榮耀。心念甫動,滿眼劍光卻突然消失,龍雀吃了一驚,蘇婉雲手腕一顫,雪刃已向她的臉刺了過來。這時蘇婉雲胸前門戶大開,可那銀鞘之劍就這樣生生停在她胸前一寸之處。一點極冷的雪刃寒意,已經抵在龍雀的臉頰。
蘇婉雲眼中的笑意依然清淡而漂浮,洞穿人心。她倏忽收劍,雲裾羅裳輕輕擺動了一下。連腳步也未移動分毫。龍雀握著銀劍,劍尖慢慢下垂,點到地上。她伸手摸了摸臉頰,並無傷痕,只是冰涼一片,全無血。
“你的劍與你的心尚有分歧。”蘇婉雲道,“所以,你破不了我這招‘點龍鱗’。”
龍雀怔怔:“……如遇此招,樓主會如何應對?”
蘇婉雲示意她動劍,龍雀猶豫了一下,依樣一招,兩劍未交之時,向蘇婉雲臉頰刺來。蘇婉雲劍不收勢,直削龍雀雙眼,龍雀眼前一,那一劍頓時失了氣勢,蘇婉雲側頭一避,劍尖幾乎捱到了她的肌膚,但終於失之毫釐。
“炕透別人,或被別人看透,不管你的劍召如何凌厲,也照樣要一敗塗地。”蘇婉雲看著龍雀,緩緩道。
龍雀有神的雙目為疑惑所覆蓋,渾身的銳利彷彿一下子消失殆盡。
“想要超越我並非難事,但也許,要上一生的時間。”蘇婉雲轉身望著那面遮擋住一切目光的畫屏,一個人的影子出現在畫屏之後,正在柳底湖上,宛然便如畫中之人。
龍雀呆立原地沉思半晌,道:“樓主……”
蘇婉雲打斷她:“其實,那一招‘點龍鱗’,你很久之前便能破解了吧?”
龍雀沉默。
蘇婉雲面對著畫屏,久久望著門外等候的那個人:“不必告訴我實話,我一旦聽到了,就不得不懲罰你。只是……”她頓了頓,“你今後不可與沉水再戰。”語氣微沉,龍雀已經聽懂。
“多謝樓主。”她低頭,眼神終於完全誠懇。
龍雀走後,蘇婉雲慢慢走出畫屏投下的陰影,蒼白的臉在陽光下展露無疑。她看著門外的石秋:“若非你是試劍之人,如此窺探我霜雲樓,必不輕饒。”
石秋道:“你自己身上舊傷未愈,何必逞強?”
蘇婉雲冷冷道:“不出十日,你就要代替宮中弟子入橋,此時還有閒心來管別人?”
石秋一笑:“若不是我做了替罪羊,只怕方才那子永遠也不會去拔這頭籌吧。”遠遠的校場中人已散盡,雪湖北岸一片靜謐。
“貪生怕死,本是人之常情。”蘇婉雲並未避諱,緩步走出霜雲樓。
石秋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廢了這試劍之規?”
蘇婉雲看著他,搖搖頭:“倘若能廢,早不必等到今天。只是你既能說出此話,又為何不逃離劍湖宮?”
石秋一怔,神有些蕭索:“我費時三年,一朝失敗而歸,怎還人相救之恩?”
“你是說,衛彥之?”蘇婉雲眉梢一動。
石秋點頭,抬手示意,兩人朝湖岸走去:“衛莊主曾救我一命,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
“他救你,未必不是為了今日之事。”蘇婉雲眸中浮著幽幽的冷意。
石秋沉默。過了片刻,蘇婉雲又道:“不僅僅為了九天玄劍。”她望著雪湖南岸的方向,“就是那玄星樓中名劍與劍譜無數,也足以令人起圖謀之心。”
石秋道:“只因我是將死之人,所以你才對我說這些?”他轉身望著霜雲樓主。
蘇婉雲直言道:“不錯。”
石秋沒料到她如此乾脆,倒是一時語塞。兩人站在雪湖之畔,左近山林層層向天邊淡去,雲影靉靆,素衣弟子侍立樓旁,極靜極遠。潮溼的氣息浸染臉頰,那湖心瀰漫的水霧便如畫中留白,令人恍然若悟。
“其實,這九天玄劍是否真存於世,連我也不知道。”蘇婉雲輕輕仰頭,這一刻,她的劍在袖中沉息。
石秋微微一笑:“劍成之時,連任宮主也還未出世呢。”
聽他提到任奇,蘇婉雲眉心微動:“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先代宮主曾傳下手記,其中記載九天玄劍鑄造之法,除去鑄劍之材外,還需天時地利,窮數代之功,才能終成此神劍。但手記中又說,此法過於霸氣,失之制衡,所以劍成之後,必遭天譴。”
“所噎…果然印證了此說?”
蘇婉雲深深嘆息,似乎是第一次,她向闌苟言笑的臉上露出這般神:“宮規傳承,無可更改,但無論如何避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