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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薛靈舟想起母親於在水閣中珍藏的那把從不取出的“大聖遺音”琴,一時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寧夕塵自顧自地說著,好像已經忘記了他們倆人還站在那兒:“她騙了我,騙了我這麼多年,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歡樂,卻讓我伴著一把假琴在落霞山孤伶伶地當館主,從此之後,醉蔭裡再也沒有她的笑聲了,鳳凰依然那麼,可是蔭下卻再也不會有人坐著彈琴了……等她將孩子放在邊上的搖籃裡,和薛嘯寒出門去後,我躍進屋中。在搖籃邊,我看著那個嬰兒,抱起她,在手裡晃著,她很乖,沒有出聲,還是甜甜地睡著。我抱著她,在薛嘯寒的桌上留下了一封信,翻窗離去。我要他帶著真的‘大聖遺音’,親自來見我,我要雪洗這般恥辱,我要讓碧痕付出代價!”寧夕塵眼中如有鮮血沸騰,楚玉聲沒有說話,可她望著寧夕塵,眼前只是浮現出那個嬰兒就此離開洛陽的景象,從此以後,她就再不是薛家的兒了。
“我這樣想著,心裡得意極了,我抱著她的兒一駱程,回到了瀟湘琴館。有些雲棲舍的弟子看見了這個孩子,可是他們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在眼裡。我也無所謂,只要能報復碧痕,怎樣都無所謂。”她說到這裡,楚玉聲腦中開始有了些記憶,她想起雲霧中的凌風琴臺,想起雲棲舍那些溫雅的弟子們,他們看著她,嘴裡從闌說什麼,她卻總有些感覺,她知道自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從闌用參加飛泉試音,也不是從泉泠舍開始修煉起。楚玉聲怔怔地,望著寧夕塵的臉,只聽她繼續說道:
“可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薛嘯寒沒有來,我每天在琴館中等著,幸災樂地等著,他一直沒有來。我開始漸漸懷疑,難道他不愛他這個兒?難道那把‘大聖遺音’比他兒的命更重要?不,這不可能,我絕不信。可是一年過去了,他真的從沒有出現過。他的兒在落霞山中漸漸長大了,越長越像碧痕,我帶著她,時時覺得恥辱,又時時盼望著薛嘯寒會來,就這樣猶疑矛盾著,一直過了十年。”寧夕塵停下了,停了很久,再也沒說一句話。鳳凰葉在風裡輕輕響動,除此之外,一片寂然希聲。
“十年之後,你將我送了回去……送回了洛陽……”楚玉聲輕聲道,“你……不再等了嗎?”
寧夕塵慢慢地搖了搖頭:“十年……我天天做夢都在想著洛陽薛府中的情景,想著碧痕,想著……薛嘯寒……我累了,再這樣下去我終是要發瘋的,可是,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原諒她,她和我糾纏了十七年,心魂又和我糾纏了十三年,她……她始終是處處勝我,處處比我領先一步……所以我將你私了何家,他們有把柄在我手中,不得不收下你,我要讓你就在薛嘯寒和碧痕的身邊,卻始終見不到他們……”
楚玉聲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你……”
寧夕塵忽而陰狠地笑了:“如何?這十九年來,你過得很痛苦吧?我贏不了楚碧痕,可我還是贏了她的兒,只可惜她死了……她死了……”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是啊,楚碧痕已經死了,無論她再如何折磨她的兒,那個鳳凰下的子也已經永遠不會看到,永遠不會回來了,她始終是沒有輸過,她得到了薛嘯寒十幾年的恩愛,得到了一個兒子,如今她的兒也出落得如一般,絲毫不比她差……寧夕塵急退幾步,搖頭道:“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你還是勝過了我……”她望著那如火如荼的鳳凰,記憶之中,她的師碧痕還是那般嬌靈動的模樣,在下欣羨地說著什麼,容顏比嬌,一直都是那樣,而她自己呢?
一夢多少年,她早已是紅顏東逝,閉守醉蔭,再也沒有往日的霸氣,凌風琴臺之上,淵清已如一朵雪蓮般迎風而立,這幾十年,她曾做過館主嗎?寧夕塵忽然有些迷惑了,如若曾經做過,怎麼這麼快又已換了別人?琴臺傳音,淵清已經如任何一位曾經的館主那樣操控自如,只是念著與她的情面,才總是遇到重要的事都不自己做主,等到她羽翼豐滿,而寧夕塵又垂垂老去的時候,還有什麼會留下呢?
難道是醉蔭中一個老嫗的身影,終其一生,沒有得到心愛的人,也沒有兒孫繞膝,再過幾年,便成了一堆枯骨,堙滅於瀟湘琴館的記憶中?寧夕塵呆呆地站著,如墮冰窟,說不出話來。楚玉聲望著她,這一刻,她們彷彿心意相通,她突然知道了寧夕塵在想什麼:“……是啊,她死了,一切都成空了,你、我、薛靈舟,我們都還是像原來一樣,上天不會虧欠任何人,也不會偏袒任何人……”她向後看去,薛靈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寧夕塵秘抬頭,惡狠狠地道:“不會偏袒,不會虧欠?他虧欠了我那麼多,又給了我什麼?孑然一身,在這山中守去一輩子的年華?”她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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