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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阿吉道:“阿通,這一別也見不著了。”他一躊躇,“有件事還是得告訴你。”
“又是什麼爛事兒要兄弟罩著你啊?臨走了還來一下。”
“不……”阿吉有些緊張,“其實那個暖手爐上的毒,是我下的。”
“……”
“請原諒我……嗨,你和她也沒啥關係……”阿吉囁嚅,“我只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我的手被她廢了,若不是掌櫃的撿到,也……”
“我只有這個機會,是她讓我不能再用劍的……”說出“劍”這個字的時候,阿吉喉頭一哽,目光中有什麼東西突然向後褪去,露出暮一般沉沉的黯然,“劍……曾是俠磕生命。”
我定定地看著他,很久很久,我們倆人沒說一句話。
“阿通……我真的很羨慕你啊。”阿吉最後說。
兩年以後,我娶了青娘,仗著身強力壯找了份木匠的工作,在竹林山安定下來。我用在流雲客棧積攢下的十一兩銀子買下了我家隔壁的一間瓦房。我們和阿孃住在一起,相互照應。阿孃年紀大了,身子骨越來越虛弱,青娘不能離家,便整日在家刺繡。成家耗盡了我所有的積蓄,我不得不努力地工作,四處攬活兒,每天很晚才能回去。有時青娘等門等得睡著了,我回來就自己做些宵。我們日復一日過著相同的日子,也期待著永遠日復一日這樣過下去。
“阿通,晚上帶點兒醬油回來!……阿通,路上小心點兒!……阿通!……”青娘喜歡叫我的名字,她甜糯的聲音每天準時地送我出門,重複著一些一樣的叮囑。正如多年之前,我出門賺錢的時候,阿孃在門口依依地喚我,等著我回來。
竹林山只偶爾下雪,也積不了很厚。不用穿靴子也可以出門,只是腳趾會被凍僵。我曾經想要成為一個大俠,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念頭已經漸漸淡去了。也許是在從強盜手中搶回青孃的時候,也許是我揹著阿孃上醫館俊的時候。
我和一起做工的朋友得了些閒錢也會去喝酒,醉得不省人事之時,我覺得我好像成了阿吉,在暴雨之喃喃地念著一個子的名字,輾轉糞。那個子要殺死他,也以為她殺死了他。活死人阿吉無法向任何人報仇,只能這樣。俠客離開了劍,也不過是尋常的漢子,有些人勤奮地養家,有些人終日渾噩。我沒有怪過他,也沒再見過他。
第二卷·重樓十丈歌臺暮 第一章 蓮葉田田
幾聲水響,黃鶯出谷般的輕笑在蓮葉荷間飄散開來。小舟深入靜塘,扶開舒展的荷葉,紅袖落白蓮。西杭五月,年輕的採蓮子束裙登舟,一雙雙柔荑撫水輕嬉,瓊珠濺灑,端的是一番好風景。
在那近岸長亭下,兩個年紀更小一些的孩將一個大木桶放在水中,搖搖晃晃跨將進去,其中一個還沒坐穩,便伸手去夠身畔的一朵白蓮。木桶一晃,她不由驚叫,陷些撲入水中。另一個孩忙拉著她坐下,穩住木桶兩邊,悠悠盪盪,離了岸便入到蓮葉之中去了。
岸邊長廊盡處,葉聽濤望著荷塘裡出水的蓮,駐足了一會兒。他偶爾向四周望一眼,只有行人幾個,暖風拂面,荷塘裡子的笑聲時時地傳上岸來。但葉聽濤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煩躁。
他在這裡已經等了許多天了,楚玉聲還是沒有出現。她留下字條說有事要辦,在此會合,便消失禱影。離開陸吾鎮已有一個月,帶走薛靈舟的瀚海來客並沒淤出現過,葉聽濤單騎往揚州而去,一路小心在意,卻也未有什麼發現。
臨走的時候,楚玉聲給他留下一個紙包,裡面包著一件淡藍的長衫。葉聽濤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去過裁縫店,但那長衫認身得宛如度身定做,清雅俊逸。他自從與楚玉聲相識以來,兩人似乎並沒籲麼友善相處過,但這其中種種是非難定,也無須外人評說。葉聽濤凝視著落霞山的方向,心底微微刺痛。
他在長廊裡踱了兩步,想將眼前的影子揮去,那種潮溼而深暗的傷感卻像是附著在了心間,瀰漫難消。寧靜的荷塘邊漂浮著夏日的氣息,掃視過去,風光雖好,卻是惆悵。碧海怒靈劍裹在一層白布中,負於背上,光芒收斂。自他出道,從不願與這柄劍有關的那個使命牽連到任何人,正如那份隔絕一切親暱的冷漠。可事不由己,就如這次一樣。
薛靈舟會被綁走,也證明了他已經被人監視了多久。
“撲通”一聲,荷塘深處傳來驚叫。葉聽濤抬頭,只見那木舟上幾個子向他揮著手,叫道:“那位大哥!前邊木桶裡兩個小姑娘掉在水裡了!快救她們一救!”
葉聽濤順著她們手指之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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