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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中寫有:“(夜)12時返家。家耶?將離家而去矣!狂風大作,如鬼哭狼嚎。記李自成犯京時孝陵夜哭者,此狂風恐亦亡國之兆也。悲痛曷極!”133
11月19日,其妻楊淑慧因將先行離南京,在整理行裝時,引起周佛海的絕望與悲鳴。他把此情此景與1900年八國聯軍侵入北京相比,謂:“大有八國聯軍入京,滿朝文武逃奔之慘象;風悲霧慘,重增淒涼。”20日,他在離家上船赴漢口之際,“盤桓各室,苦不忍離”。認為此去“不知重來何日”,也許“後會無期也”。他在上船之後,滿見文武官員離京西去,心中萬感交集,悲觀萬分。笑罵他們是“一群官,今後真不知死所也”的悲鳴。134
周佛海作為大本營第二部副部長、蔣介石侍從室副主任、國防參議會參議員,參與國家大政方針的擬定與實施,卻對抗戰抱如此悲觀的情緒,是不可思議的。如果按照汪精衛、周佛海之流的主張,決定國家的大政方針,抗戰的前途和結局如何,中國的前途如何,是不難想象的。也就是說,中國必將淪為日本帝國主義的殖民地,中國人民將永遠成為亡國之奴隸。
11月23日,周佛海一行抵達漢口。25日,即偕其妻離漢赴長沙。正當周佛海在長沙為其妻子兒女的安置問題,忙碌不止之時,12月3日,卻意外地接到高宗武、陶希聖等人聯名打來的,讓他立即前往漢口的電報。周佛海雖不知因何事讓他赴漢的,但猜想一定與時局有關。因此,心中萬分喜悅。他在日記中寫到:“殆時局有轉機歟?極度煩悶之時,忽得此電,似炎熱中飲涼劑,為之大慰。”135於是立即起程,趕赴武漢。
周佛海的猜測是有一定根據的。11月5日,陶德曼的第一次調停,由於中國政府拒絕了日本政府的要求而失敗。但是,此後戰局發生了巨大變化。在華北,大部分地區已被日軍佔領,日軍已停止了大規模的攻勢;華中地區的日軍在佔領上海之後,繼續向南京方向推進,南京的淪陷已是為時不遠之事。中國由於軍事上的失敗,力量受到極大的削弱,而且在11月15日結束的布魯塞爾會議,僅僅透過了一項譴責日本企圖以武力改變中國的政策的決議,對中國無任何實際的補益。因此,日本認為,利用其軍事上及外交上的這種勝利形勢,是迫使中國接受其要求的大好時機。德國由於自己在中國有著很大的經濟利益,而且因為日本在反對蘇聯方面,對德國來說也有很大作用,因此,也不願日本削弱或被困陷在中日戰事裡。由於這種原因,德國便又乘機開始其“調停”活動。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促“和”失敗(3)
11月26日晚,陶德曼在漢口面告孔祥熙,稱德國政府願負“調停”中日戰爭之責。28日、29日,他又先後訪晤孔祥熙及外交部長王寵惠。謂奉本國政府之命,特向中國政府轉達日本方面的“議和條件”,並希望直接向蔣介石面達。孔祥熙經向仍在南京指揮作戰的蔣介石請示報告,並得蔣的同意後,遂派外交部次長徐謨陪同陶德曼前往南京謁蔣。
在陶德曼前往南京的途中,即12月1日,德國外交部長牛拉特,也在柏林召見中國駐德大使程天放,要他轉告本國政府:“為中國的利益著想,不要不加考慮便拒絕日本的和平建議,還是儘速議和為好,中國方面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也不再能把日本的軍事勝利扭轉過來。因此,首先要顧及這種情況,中國政府遲延議和的時間越久,中國國家解體的危險也越大。”136
陶德曼於12月2日抵達南京,是日下午5時受到蔣介石的接見。蔣介石在問明日本的條件是否還是與上次所傳達者一樣,並在得到陶德曼的肯定答覆還是一樣之後,仍然表示:“對於那種認為日本已經從這次戰爭中成為勝利者的看法,他不能夠接受。”“他也不能接受日本的最後通牒”。他並且提出了中國方面的如下意見,即:
(一)中國接受日本的要求,作為和平談判的基礎。
(二)華北的主權完整和行政獨立不得侵犯。
(三)在和平談判中,自始即由德國任中介人。
(四)在和平談判中,不得涉及中國與第三國之間的協約。137
從蔣介石的上述談話中,我們可以明確兩點:第一,蔣介石所謂同意以日本的條件作為談判的基礎,是在陶德曼明確表示日本的條件沒有變更的情況下作出的,並且其中並沒有“承認滿洲國”的條件,而這一點,直至12月22日,才由廣田向狄克遜作了說明:“關於承認滿洲國的問題遺漏了”。138 第二,蔣介石並沒有因軍事的失利,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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