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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貪生怕死之徒面臨這種窘境,十分狼狽,生不如死。計六奇《明季北略》說,這些人“度日如年,反覺生之可厭”。苟延殘喘的偷生,真的不如死了乾脆。
祭奠與下葬
三月二十二日,太監在煤山發現了崇禎皇帝的遺體,用門板把他抬下來,與周皇后的遺體一起,停放在東華門外“茶庵”的蘆蓆棚內。之後,太監奉命買了兩口柳木棺材,用土塊當枕頭,把皇帝皇后的遺體放進棺材。旁邊有兩個和尚唸經,四五個太監守衛。
照例說,昔日的大臣們理應前往憑弔,但是先前信誓旦旦效忠於皇帝的大臣,這時竟然擺出另一副面孔,揚鞭策馬而過,對帝后的靈柩根本不屑一顧。在這一點上,他們還不及公開和明朝分庭抗禮的李自成。李自成雖然推翻了明朝,卻能冷靜地遵循傳統禮儀、人情世故,下令殯葬帝后,給他們的棺材刷上紅漆和黑漆,為皇帝換上皇冠、龍袍以及靴子,也為周皇后更換了服裝。他還宣佈:一切殯葬事宜按照皇帝皇后的規格進行,他自己還來到祭壇,向帝后的棺材進行祭拜。
按照新朝當局的安排,順天府新任府尹奉命趕到昌平,建造墓穴。四月初三,帝后的棺材“發引”,初四日,草草掩埋于田貴妃的墳墓中。據說,下葬那天,只有已經被農民軍俘獲的太子和他的兩個弟弟在東華門送行,先前的大臣,沒有一個前往扶棺執紼,場面顯得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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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的末路(3)
當時昌平州的一個小官趙一桂,主持祭葬事宜,寫了一篇文章,記錄了下葬的全過程,收錄於《日下舊聞考》中。他這樣寫道:當時昌平州衙門的銀庫一貧如洗,沒有錢來操辦此事,由他出面募捐了一些錢,僱傭民夫挖掘墓穴。隧道長十三丈五尺,寬一丈,深三丈五尺。四晝夜以後,才見到地宮石門,用拐釘鑰匙推開第一層石門,裡面有享殿三間,陳設祭器、石香案,中間懸掛萬年燈三盞。開啟第二層石門,裡面是大殿九間,有高達一尺五寸、寬一丈的石床,田貴妃的棺槨安放在上面。初四日上午,帝后靈柩到達,在祭棚內停放,供著豬羊、金銀以及紙紮祭品。哀悼儀式後,把田貴妃棺槨移到石床的右邊,把周皇后的棺材放在石床的左邊,把皇帝的棺材放在石床的上面。由於皇帝的棺材沒有外槨,就把田貴妃的外槨拆下,加裝到皇帝的棺材外面。然後關上地宮石門。初六日,趙一桂僱傭民夫一百名,在附近挑土,建立墓冢,用磚砌了圍牆。
與這種冷清草率的葬禮形成強烈反差的是,那些改換門庭的官僚們,正忙著向李自成“勸進”,希望早日稱帝。
從三月二十三日開始,以陳演、朱純臣為首的投降官僚,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李自成“勸進”。農民軍方面的牛金星、宋獻策等人,成天在忙著籌劃新皇帝登極的事。四月初一,在牛金星的佈置下,文武官員再次“勸進”。鬧得最起勁的是復社名士周鍾。此人一面和魏大中的遺孤魏學濂聯名向李自成提議安葬先帝,一面按照牛金星的意思寫了一篇文章——《士見危致命論》,把改換門庭的他們,說成是識時務的俊傑。牛金星對這篇文章讚賞不已,周鍾因此而沾沾自喜,見到熟人就誇“牛老師”的知遇之恩。他還寫了一篇“勸進表”,稱頌李自成“比堯舜更多武功”,譴責崇禎皇帝是“獨夫”。北京的遺老以為是奇恥大辱,想不到魏學濂竟然要搶“頭功”,對人說,“比堯舜更多武功”這些話是他想出來的,周鍾根本想不到這點。
時過境遷以後,馮夢龍的《甲申紀事》狠狠地抨擊了這兩個無恥之徒。他感嘆道:原先的天子侍從、親信臣子,竟然說出如此“逆天喪心”的話,還洋洋得意地自詡為開國元勳。他責問道:“讀聖賢書,所學何事?尚何面目偷息天地之間耶?”按照馮夢龍的看法,這樣的人根本沒有面孔活在世上。然而,李自成失敗以後,這些人居然厚著臉皮,跑到南京,向南明政權乞求一官半職。
形勢實在是瞬息萬變。李自成在山海關兵敗後,退回北京,四月二十九日在武英殿稱帝,第二天就倉皇撤離北京。
五月初三,清朝的睿親王多爾袞,率領清朝軍隊進入北京,紫禁城又由大順改變為大清。多爾袞為了緩和矛盾,釋出公告,宣告清朝軍隊進入山海關,進入北京,是為了打擊李自成,為明朝“雪君父之仇”。出於同樣的目的,他在五月初六,為崇禎皇帝設定靈堂,允許群臣為先帝哭陵三日。他還任命李明睿為禮部侍郎,負責先帝的諡號和祭葬事宜。李明睿向多爾袞報告,擬定先帝諡號為“端皇帝”,廟號為“懷宗”,並且提議另行改葬。不少大臣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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