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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聞言卻只是笑笑,說:“阿媞,你要知道,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總是隔著一層的。你大伯母……心大呀。”只是如此一來,也未必不是好事兒。老夫人如今只能這樣子安慰自己了。“我如今是年紀大了,也不耐煩去管他們,只我的小阿媞最是貼心了。”
鄭媞笑道:“那是自然,阿耶也總說我最得他歡心。”
何老夫人笑眯了眼睛:“是是是,阿媞是個小機靈鬼。來,大母看看這皮子怎麼就這麼厚呢,鳴翠呀,那跟捲尺來,我得給阿媞量一量了。”
侍立在旁的使女們都笑出了聲來。
過日子總是充滿了酸甜苦辣的,在家做小娘子的時候稍許好一些,嫁作人婦後哪裡還能夠任著自己的性子來呢,旁人自然不會一味地縱容你。是以鬧騰了兩個月不到,大家便都恢復了表面上的和樂,只是撕破了的麵皮重新縫上後總也是有去不掉的疙瘩的。為此大家心知肚明,衛夫人的黯然,衛孃的神色灰暗、絕望也決不是假的。
何老夫人雖說對鄭媞等孫女兒倍加寵愛,平日裡也看似和藹,但是整個崇武朝也是沒有一人敢將她看做仁善慈和的老人家的,當年匪亂之時,帶著家中部曲抵抗反軍的人,挽弓設下賊寇腦袋的人在失去丈夫、族人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肚子將四個孩子養大,又抱住鄭氏族長以及豫章郡公爵位的女人,誰又敢只將她看成仁善慈和、沒有脾氣的老婦?因而,有著何老夫人這尊大佛壓著,底下人如何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鄭媞依舊沒心沒肺地活著。
衛夫人自知日後再沒了生下男嗣的希望,心中雖悲痛難忍,但是也收斂了姿態,竟對懷孕著的世子婦崔氏噓寒問暖了起來,對鄭衍也溫柔小意了起來。
至於二房,就沒有這樣鬆快了,衛夫人怎麼說也是有三個親生閨女的,她又本來就是做填房的,前頭夫人生的三個嫡子問問的站著,孫子都好幾個了,她生不生對大家來說都沒所謂。衛娘就不一樣了,年輕的媳婦兒,沒有了孩子,就跟生活沒有了盼頭似的。就算有孃家撐著,但是朝廷律法上明明白白的寫著,無大功績的情況下庶子不得襲爵,庶子出門應酬都是要讓人小覷的,而沒有嫡子這一條,又讓五郎如何看他?婆母又要如何看她?
對於衛娘來說,這日子過得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到了七月裡,人就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第49章
經此一事,鄭媞的日子過起來仍舊沒心沒肺的,不過她一個沒出閣的小娘子,除了與姊妹們玩耍、踏青之外,也沒有什麼更多的消遣,是以也沒什麼大事兒發生。
只是自那之後的次月,薛氏竟給她請來了個嬤嬤,開始教導鄭媞藥草一事。鄭媞自小就野慣了,哪裡肯依,為此很是鬧騰了一番。
不過從前在外頭的時候是有鄭澤毫無原則地護著她,再一個鄭澤也覺得,十娘雖是女兒家,卻也是他的掌上明珠,日後是要嫁入世家為主母的沒錯,但是這樣小就開始讓她學後宅裡有關的事物,未免太枯燥無趣了些,還不如在外頭多看些東西,於氣度之上必也不會弱於男子多少。
只是出了事情之後就不同了,鄭澤的愛女亦是建立在她安全無虞的情況下的,所以這次薛氏只說了一回他便同意了。只不過鄭澤一貫來沒有違拗過小女兒的意願,這次便也狡猾地不願意做壞人,索性躲了出去,一連幾宿都歇在了國子監衙門裡。
鄭媞便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七月不到的日子,還處於梅雨季中,南園正院的抄手遊廊上,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穿著綠色縐紗窄袖短褥的女孩兒正盤腿坐在美人靠上,稀里嘩啦地哭的正傷心,她的身邊,兩個秋香色短打衫子的使女正一臉無措地勸解著什麼,只不過主僕三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是壓倒性的,女孩兒眼角都沒有撇過去一眼,兀自扯著嗓子嚎,眼淚也不知怎的竟這樣多,流也流不完。
“娘子,再這樣嗓子哭壞了,夫人和郎主曉得了,不知道多心疼呢,您行行好,你別傷心了,啊?”阿紀也都快要急哭了,若是鄭媞再這樣哭下去,她跟阿綿兩個就算是不被髮賣出去,也再不能留在南園侍候了。主子再如何鬧騰,主母惱了,倒不會將小主子如何,她們這些侍候的人卻是一個都躲不了的。
只是她這話一說完,鄭媞竟是嚎地更加傷心欲絕了,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阿綿眼角的餘光都能瞧見內室的竹簾兒晃動了兩下,一襲秋香色的一角一閃而過。為此不由得瞪了阿紀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十娘不就是要嚎地夫人心疼為止嗎?眼看著事情壞了,阿綿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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