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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媚已瞪著他道:“這是你的東西,你拿走吧!可我不是你的!我早晚離了這裡,找一堆北赫好兒郎快快活活過一輩子去!”
唐天霄低頭瞧著手中的裘衣,又是懊惱,又是憤怒,衝她喝道:“你故意在試探我?”
可淺媚不答,砰地關上了窗。
接著,是門扇給重重砸上的聲音。
卻是擺明了在向唐天霄甩臉子了。
說不準心裡還在想著莊碧嵐怎樣溫柔端雅,北赫兒郎多麼重情講義。
唐天霄擲下裘衣,漲紅了臉便大步走出宮門。
靳七慌忙奔了出來,撿了裘衣交給廡房裡藏著頭察看動靜的宮人,自己抓了盞宮燈,緊跟著唐天霄奔了出去。
這兩位主兒忒難伺侯,怎麼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還快?
唐天霄大步走了一程,只覺夜風把暴躁出的一身汗意吹得涼了下來,連神智也略略清醒。
轉頭看到靳七忠心耿耿寸步不離地跟著,卻再不領情,轉頭斥道:“她把裘衣送給莊碧嵐了?你到底在幫朕辦事還是想壞朕事?”
靳七忙陪笑道:“這事……怪奴婢沒打聽清楚。剛屋裡吵起來,我也急著找香兒她們問了。她的確把裘衣送給莊世子了,不過……不過裘衣有兩件。”
“兩件?”
唐天霄沒鬆口氣,卻覺得更憋屈了,“兩件,一件給莊碧嵐,一件給朕?”
而且,莊碧嵐的應該還完好無損,他的卻剪出兩個洞了。
靳七答道:“淑妃應該也沒試探皇上的意思。下午香兒發現另有一件裘衣時便打聽過,她也沒瞞她,說是她打的雪豹個兒極大,一張便夠做一件了。她怕北赫那些繡娘手藝差糟蹋了好東西,因此到中原和親前特地叫人快馬送到花琉去,請花琉的一位好友連夜趕了兩件出來。聽說……聽說她這位好友認得莊世子,交回兩件裘衣時,順帶轉了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莊世子穿白衣最是好看,可惜相交十餘年,竟沒機會為他做一件衣裳。”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已走到了德壽宮前的蓮池畔。
唐天霄扶著蓮池邊的漢白玉欄干慢慢坐下,望著池中的大片碧荷,頃刻間黯淡了眉眼。
“原來……原來那竟是清嫵親手做的衣裳!”
寧清嫵曾是莊碧嵐的未婚妻,繡工極好,後來雖選擇了和唐天重攜手同老,卻始終記掛著莊碧嵐的相救相護之情。
唐天重沉雄霸道,不會容她再與莊氏有甚牽連,但她若找著機會,卻一定會稍作報答。
她傳了那樣的話給可淺媚,自是要她代為轉達心意了。
靳七自責地連連自扇嘴巴:“說來這事還是怪奴婢,沒事多什麼嘴呢,害皇上誤會了淑妃。”
唐天霄站起身,嘆道:“算了。原也是朕太暴躁了。”
爭吵之中,可淺媚曾幾度辯解說那不是他的,他卻沒能聽明白;
她想起身離開,多半也只是想拿了裘衣給他看,可惜他卻只往歪處想,白白地越想越惱。
他忽向靳七苦笑道:“若真的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是都會這般動輒昏了頭腦,一點小事,便能給激得暴跳如雷,全無理智?”
靳七乾笑,只道:“奴婢不懂這個,只是忽然想起康侯了。”
唐天霄目光一悸,默然盯著月下搖曳的荷影,許久才道:“其實不是好事。因女人捨棄天下,有一個唐天重就夠了。”
他遙望西北方向,忽然哼了一聲,道:“也不是人人有他那樣的幸運,走到那個地步還能把死棋變成活棋。若換了當日是朕落入他手中,只怕連屍骨都剩不了。”
靳七低聲道:“其實皇上待他們,已是極為寬仁。”
唐天霄黯然一笑,“不論何時,朕都不能敗,也敗不起。朕能待人寬仁,卻不會有人待朕寬仁。”
自從九歲那年,他親眼看著爭奪皇位失敗的異母兄弟被攝政王當作棄子處理掉,他便已看得清楚。
什麼皇家貴胄,什麼奉天承運,什麼天之驕子,都不過是騙人騙己的空話。
登得越高,跌得越重。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他必須高高在上。
可他絕不想獨一無二。
便是身在巔峰,若無人攜手相伴,又怎耐日日孤悽入骨,夜夜冷寂噬心。
幸好他還有可淺媚。
她任性,他可以包容;她囂張,他可以溫柔;她跋扈,他可以送她足以張牙舞爪縱橫馳騁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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