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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傍晚有小內侍過來,將瑤華宮外掛著的紅綾紗燈熄滅,眾人便知今晚唐天霄預備留宿瑤華宮了。
夜間唐天霄過來時,和杜賢妃說了幾句話,便徑去見可淺媚,剛剛妝扮好的可淺媚聞訊匆匆迎上前來跪接,卻已換了中規中矩的絳紅色宮裝,笨拙地裹在身上;堆得高高的雲髻上也插了赤金點翠花枝鳳尾大掛釵,顯得很不自在。
唐天霄忍不住拍拍她的頭笑道:“丫頭,你穿的是自己衣服嗎?”
可淺媚抓一抓自己的頭,已經笑出聲來。
有鳳來儀,一望隔香塵(十)
她老實地回答:“不是,這是賢妃姐姐給我的。我的衣服沒法在宮裡穿,都丟在宮外了。”
唐天霄盯著她面容,忽抬手拿開她的手,把那過於沉重的大掛釵拔下。
青絲散落,離披而下,柔軟地鋪到那色澤鮮豔的錦衣上。
可淺媚抬起面頰,嫣然一笑,端的容顏如玉,媚曼無雙,令唐天霄一時炫惑,朝堂上曾有過的似曾相識感,伴著久違多少年的悸動,再次湧上心頭。
“可……可淺媚?”
他低啞地喚著,唇舌有些不聽使喚,幾乎一不小心,便要將另一個名字脫口滾出。
可淺媚抬眸,唇瓣一揚,又是笑容綻開,頰上梨渦深深,妍麗如玫瑰盛展,竟是一種懾人魂魄的美麗。
“皇上叫我淺媚吧!”她吃吃地笑,直視著唐天霄的眼睛,“我可以站起來嗎?”
她沒有自稱臣妾,甚至沒等唐天霄讓她平身,只等他一個應允的眼神,便笑嘻嘻地站起身,走到一邊的圓桌旁,拿了兩塊糕點,竟安坐在椅子上吃了起來。
唐天霄微愕。
早曉得這女子來自塞外,對中原禮儀一知半解,但看她朝堂之上禮數還算周全,至少明裡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來。可她現在這副模樣,真有把他當皇上嗎?
可淺媚咬了兩口,見唐天霄負手站在一邊盯著她沉吟,才似回過神來,忙又站起身,取過碟子夾了兩塊糕點遞給他,斜睨著他笑道:“皇上,你不餓嗎?也吃兩塊吧!”
唐天霄接過,沉吟片刻,果然拈了一塊,送到唇邊,又接過可淺媚遞來的茶水,慢慢地喝著。
可淺媚評價道:“這個圓的桂花糕甜得發膩,配著茶水還勉強能吃。那種果糕卻淡了,我不喜歡。這種是什麼?也淡,不過味兒真香,配上我們草原裡的乳酪,一定更好。”
唐天霄笑問:“怎麼,才離家,就想家了?”
可淺媚丟開了糕點,眼神便有些悵惘。
她的笑意斂去,嘆氣道:“瑞都的人真多,可根本不像我們草原這樣熱鬧。就是一群人對你笑著,也感覺不出他們到底是不是真心對你好。”
“是嗎?”
唐天霄饒有興趣。
能看出這些,看來這女孩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沒頭腦。
可淺媚聽他反問一句,立刻轉過頭來向他笑眯眯道:“皇上,我不是說你啊,你以後便是我的夫婿,你當然會真心對我好的,對不對?”
唐天霄忽然發現自己也正笑著,而可淺媚的話裡話外,分明是欲蓋彌彰言不由衷的意味兒……
她所說的滿臉笑容卻看不出真心的人,也包含了他一個?
他吸一口氣,苦笑道:“行吧,朕會真心對你好。”
可淺媚滿意了,到妝臺起拿起銀梳把披散的長髮梳了幾下,便喚侍女進來洗漱。
唐天霄也洗漱過,正待寬衣時,可淺媚已經脫下軟屐扔到一邊,坐到床邊,忽然想起來什麼叫起來:“對了!”
唐天霄將外袍解開,扔到一邊,笑問:“你又怎麼了?”
“我月事來了。”
不憶卿卿,滿枕蝴蝶夢(一)
她紅著臉,訕訕地笑著,指向床帷前的一張軟榻,說道:“不然,我給你兩條錦被,你睡那邊榻上去?”
“朕睡……榻上?”唐天霄愕然。
可淺媚的臉越發紅得厲害。她低低道:“我不是有意的啊!本來應該還有六七天的,不知怎麼就突然來了。”
唐天霄猜著她必是路上奔波勞累了,身體也便有些異常了,不覺又是苦笑。
看著那空蕩蕩的軟榻,又瞥一眼難得安靜羞怯坐在床邊的女子,他胸口又是悶悶地疼,彷彿有點喘不過氣。
他低一低頭,依然披了外袍,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值守的侍女暖暖、小娜略帶驚詫地行了禮看他離去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