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如果她的內心若和她的外表一般清澈美麗,他能不能很快在那裡銘刻下自己的烙印?
從此和別的妃子一樣,以他的悲喜而悲喜,以他的喜好為喜好,隨時看著他的眼色,以承歡於他而得意……
他要收伏她,連人帶心。
一定只是因為喜歡看她明亮的笑容,絕對不會因為她長得像誰……
唐天霄再望了一眼薄帷後掩在錦被中的纖巧身形,輕輕一笑,打了個呵欠。
他曾親自領兵征伐,奔波於風裡雨裡金戈鐵馬裡,不知歷了多少的艱辛,其實對床榻並不挑剔,覺得心頭安穩些,便很快陷入沉睡。
可淺媚始終保持著最初蜷臥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唐天霄睡熟很久,銅壺滴漏的刻度悄無聲息地畫到了三更天,她才動了一動,低頭看向自己的前胸。
鬆散的中衣下,依舊肌膚如玉,高聳豐滿,並沒有因為唐天霄的輕憐蜜愛留下任何痕跡。
可到底不同了,不同了。
她的唇齒間滿是他的味道,她的肌膚上滿是他的氣息。
或者,不只味道或氣息這麼簡單。
不憶卿卿,滿枕蝴蝶夢(十一)
陌生而異樣的陽剛氣息,混合著龍腦和蘭芷的清香,那樣撲頭蓋臉地籠住她,侵入她,與她交融……
她猛地將頭埋入衾被中。
直至……在窒息中快要暈厥,才無力地放開自己,在一陣陣的倦乏中感覺到慢慢襲來的一絲睡意。
這時,窗外已有一線薄光透入。
可睡眠竟也不安穩。
她好像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她可能再也回不去的草原。
天藍藍,草青青,大群的牛羊在風吹草低間時隱時現,像散散落落滾動的珍珠,一路策馬揚鞭行過,便是無數燦亮的珍珠在眼底滾過。
那時候,眼底的一切都是鮮亮的,連嗅入鼻中的青草氣息,都是清亮亮沁入肺腑的芳香。
也許是因為那個男子罷?
月朗風清般的風姿。
溫厚而蒼涼的眼神。
激越卻典麗的笛聲。
她心底的雀躍總在不知不覺間被喚起。
和他並轡而行時,她是那樣豔麗而張揚,如鳳凰般迫不及待地展開翅翼。
她甚至很好奇,江南究竟是怎樣的地方,能孕育出如他那般氣度超群的男子。
可惜他終究只是她的七叔,就如她註定了會來到江南,嫁給不曾見過一面的大周皇帝,應對不知幾許的急流漩渦……
她自然是不怕的。
即便後宮險惡,如行走懸崖邊緣般隨時可能跌個粉身碎骨,她也有足夠的自信,摔下去的那個,必定不是她。
她的身手極高明,擋、摔、點、截、掃、攔、撥,長鞭在北赫那等通透的天光下揮灑自如,快而不亂,收放隨心。
大周,江南,一定也會有她的一片天地。
鞭影亂,江山寒。
這天地,必在她自信的馳騁中風雲變色。
可那樣的瀟灑肆意中,她忽然看到了誰的眼睛。
明亮,含笑,卻有掩不住的失落和傷感。
“七叔!”
她剛想叫,那黑眸霎了一霎,卻是斜斜挑起的鳳眸,懶洋洋的笑容,不經意間鋒芒畢露……
如銀蛇般飛舞的長鞭忽然失去了方向,失控地迴旋著,猛地擊到她胸口……
可淺媚失聲驚叫,猛地坐起身來。
竟是汗透重衣,周身淋漓。
她抹了把汗,喘著氣半天回不過神。
她竟沒有想象中那樣剛強,睡夢裡都不安寧。
暖暖、小娜正站在床邊守候,見狀忙過去喚道:“公主,公主,魘著了嗎?”
可淺媚接過暖暖遞過來的溼帕子,把發燙的臉捂了片刻,才覺鎮靜了些。
抬頭看時,燦亮的陽光已自敞開的窗扇間投入房間,薄帷飄拂,光影淺淺,水紋般透明著。
只怕都過了巳時了。
唐天霄睡過的軟塌上早就不見了人影,連錦被都不見了。
她側身看看自己的裡側,依稀認得出最上面那繡著如意萬字的錦被就是唐天霄昨晚蓋的那條。
自在飛花,紫陌紅塵笑(一)
唐天霄……什麼時候走的?
她唯一可以斷定的,這位年輕帝王也不願旁人知曉他被愛妃冷落到一邊,走的時候必然悄無聲息。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