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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祺微一猶豫,便點頭,“是皇上告訴你的?”
“是。皇上說,可能是當年康侯餘孽所為。”
“我想……應該是吧?”
唐天祺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當年康侯勢大,其中有許多暗衛直接聽命於康侯,連我也約束不了。康侯離開後,這些人也先後失去聯絡,如果他們想為康侯復仇,倒是很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滿眼韶春,舞影落花霰(七)
康侯唐天重卻是他的親哥哥,若論手足情分,倒也不薄;但彼此政見有異,加之上一輩有些恩怨糾纏,他終究選擇了相助堂兄唐天霄。
他的倒戈一擊,正是康侯一敗塗地的根源所在。康侯敗亡,他作為攝政王的次子,終於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了對局勢蛇鼠兩端的大部分康侯勢力,成為唐天霄最為倚重的皇室重將。
因有些大臣對攝政王大權獨攬之事心有餘悸,唐天霄並未封他為王;但他所領部將之眾,並不在大將軍沈度或定北王宇文啟之下。
至於這些犧牲親兄得來的富貴榮華,到底享受得安心不安心,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可淺媚卻似未注意到唐天霄的異樣,從莊碧嵐手中接過又一把瓜子仁吃了,還在追問:“那麼多刺客,後來不會一個也沒抓著吧?我記得還有幾個受了傷的哩!”
唐天祺皺眉道:“當時我們人手不夠,皇上又因為你重傷急著下山就醫,哪裡有空去追刺客?等後來調兵再去搜山,早就沒影了。——人家又不傻,還會站在那裡等著咱們抓?”
他忽而又笑起來:“說起來,皇上待你真不錯。這些年我冷眼看著,他後宮妃嬪雖不少,可真正上心的沒幾個。便是以前的寧淑妃,也沒聽說有對你這般寵愛到無以復加的。淺媚,皇上賜給你的各種寶貝,快要把你的屋子堆滿了吧?”
“寧淑妃……也不如我受寵麼?”
可淺媚若有所思,隨手接過莊碧嵐遞來的瓜子仁塞入口中,咀嚼兩下,忽聞咯蹦一聲,牙齒痠疼得差點冒出淚花來,忙蹲下身連連在漱盂中吐著。
唐天祺忙站起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莊碧嵐卻已走過去,將手中茶盞遞給她漱口。
可淺媚且不漱,定睛看向漱盂,已氣惱地叫起來:“莊大哥你作弄我!這粒石子快比瓜子還大了!你想把我牙給嗑下來?”
敢情莊碧嵐竟不聲不響地在最後一把瓜子仁中夾入了一粒石子!
唐天祺愕然,笑道:“不會吧?莊兄你作弄她作甚?”
莊碧嵐淡淡一笑,溫雅如故。
他道:“我只是告訴她,旁人待她好,未必都是善意。也許……只是為了哄她嚼下一口無法下嚥的堅硬石子而已!”
“你也太多心了!”
“也許吧!不過,成安侯沒覺得淑妃年輕氣盛,需要有人給她提個醒兒?或者,成安侯認為後宮那些人,真會因為她受寵而識趣地收拾起爪子?”
“這個……也是……”
可淺媚慢慢地漱著口,手心有點涼。
留心用眼睛餘光望向莊碧嵐時,他也正凝視著她,黑眸深深,緘默的眉眼隱見悲憫和無奈,清淺的笑容意味悠長。
他又在問唐天祺:“當年康侯手下的暗衛,也擅於袖箭麼?”
“袖箭?這倒沒留心。也許……也會袖箭吧!”
“哦,我以為只有皇上身邊的那些暗衛擅於袖箭呢!”
不知哪裡來的一道邪風呼地從穿廊裡掃過,唿哨著打在窗扇上,竟把支架吹得鬆了,“啪”一聲把窗扇重重地打在窗欞上,嗡嗡作響。
可淺媚本來正吐得汗意津津,被挾裹來的風勢打到身上,機伶伶地打了個寒噤。
滿眼韶春,舞影落花霰(八)
不曉得算不算圖窮匕現,但瑤華宮外的架子上爬滿盛開的薔薇時,宮中到底出事了。
《周史》載:嘉和十五年正月,北赫可燭公主入周,冊淑妃。未己,病,帝多有眷憐,遂至盛寵,冠於六宮。妃曉詞曲,擅歌舞,風流婉曼,令言媚於帝,遂坐臥起行,無妃不歡。諸臣多有勸諫,帝置之,而愛寵不減,金珠衣飾,所賜無算。妃驕肆,後宮遂無寧日焉,乃有沈後、宇文妃之禍。
但天地良心,其後的事真和可淺媚無關。
宮女急促的聲音敲開她的房門時,她正窩在唐天霄的懷裡沉睡。
二人驚起時,靳七正在門外慌忙稟報:“啟稟皇上,宇文貴妃晚間突然不適,恐怕……恐怕龍胎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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