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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換了個姿勢,讓她伏在衾上時,她哭得眼淚汪汪,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卻依舊宛轉於他身下,不曉得是在享受還是忍受。
只可惜了床上那隻新軟枕,被她蹙緊眉狠狠地撕著,待他最後一記重重楔入她體內時,竟被她嗚咽著撕裂了。
一床棉絮。
唐天霄喘著氣,在那堆棉絮中擁緊那無力趴著的滑膩軀體,終於能問她:“飽了沒?”
可淺媚擦著眼睛,幽怨地回答:“我真後悔,我實在不該來和什麼親。你看你多兇悍,若換了我們北赫的……唔……”
其實唐天霄不想親吻她,而是想咬死她。
無法否認,這種滿蘊激。情的男女間特有的交流方式很容易磨平兩人間曾有的矛盾,至少也能磨得不至於那樣尖銳化;而性格里的稜角也會奇異地在彼此碰撞間模糊,不至於激烈到把對方傷害得體無完膚。
就如在某些時候,愉悅會把疼痛掩蓋,並因著眷戀愉悅而忘記疼痛一般。
幽清的別院裡,簾影篩金,簟紋織水,散亂著淺色小衣相擁而臥的兩個人,看來如此和諧寧謐,再看不出半點曾經的猜忌或猶豫。
他們的確相親相愛,以後也一定會相親相愛。
唐天霄看著疲憊不堪倒在懷裡睡著的女子,溫柔而笑,鳳眸清亮。
他為她牽過薄衾蓋住胸腹,又起身關上了窗,才躡手躡腳走回床邊,依然將她擁於懷中。
入秋了。
她年輕貪涼不懂照顧自己,他便不能不懂得照顧她。
雖然,從小到大他都處於別人的照顧之下,素來只管家國大事,不管生活瑣事。
可人的一生,若無一點例外,未免太過無聊。
她便是他的例外。
在帷外透入的淡淡燈光裡,他久久地看著她安然的睡顏,心下也似安寧妥帖了,終於覺出一絲倦意。
他打個呵欠,正在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時候,忽覺懷中人兒悸動了一下,忙定睛看時,只見她眉目顰蹙,神情苦楚,連嘴角都似在抽動著。
又做噩夢了?
唐天霄一摸她背脊俱是冷汗,忙扶她坐起,連聲喚道:“淺媚,淺媚醒醒!”
“滾開!”
可淺媚驀地尖叫,睜開眼便是狠狠一耳光甩了過去。
“啪!”
清脆響亮,把唐天霄打得一時懵懂。
可淺媚打完了,眼底的驚懼慢慢消散,無力地又倒回他懷裡,呢喃道:“天霄,我又做夢了!”
唐天霄抱住她苦笑:“沒錯,你做夢了,我捱打了!”
而可淺媚嘀咕完這句,便又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均勻。
竟若無其事地繼續睡去了。
如果她家沒給滅門,以她的放誕無禮,九族的人頭都不夠砍的。
第二日可淺媚醒來,不但不記得打了唐天霄的事,連晚間給折騰的疲憊也忘了。
用罷早膳,她問:“今天還遊湖嗎?”
唐天霄頭疼,摸了摸發脹的面龐,嘿然道:“不遊湖。要不我讓卓銳陪著你在這邊繼續玩著,我在去荊山打兩隻狍子烤來吃。”
可淺媚自然眼睛亮了,“哦,我雖不會煮中原的飯菜,不過烤牛烤羊之類的再拿手不過。不如我跟著你去,烤狍子給你吃吧!”
不看她那雙灼灼的杏眸,光聽著清脆溫柔的聲音,還不知這是多麼賢淑能幹的好姑娘。
唐天霄想著昨晚她那鞭影下的血雨橫飛,將她上下一打量,道:“其實我真的很疑心你那些北赫好兒郎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你。除了我之外,當真有人敢要你嗎?”
可淺媚瞪得眼睛快如青蛙般鼓出來,唐天霄卻負了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如果她不想給一個人扔在這裡遊湖,一肚子不滿意一定發作不出來。
果然,片刻之後,她已滿面笑容追了出來,關切地問道:“天霄,你晚上是不是睡得不好?我瞧你臉都睡得浮腫了,——咦,還是半邊浮腫。一定是側著睡的吧?要不,我幫你捏捏?”
浮腫?!
唐天霄欲哭無淚,毫無想法地默默從卓銳手中牽過馬匹。
可淺媚更不用他吩咐,急急找了自己的馬匹,狗腿般跟在他身後了。
不忘深盟,素箋啼紅痕
幾人所乘都是極好的馬匹,抄了近路奔到荊山,才不到一個時辰。
可淺媚一見那成片的樹林和草地,也不管裡面有沒有獵物,歡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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