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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捏成團,眼睛卻紅了,竟分不出是因為怒氣還是柔情。
他低低道:“便是離開荊山,他們也休想回到北赫!朕一定將她帶回朕身邊!”
她的性情敞朗,並沒有中原大家閨秀的三貞九烈,即便給人凌。辱了,若他將她救出來,如先前那般待她,自然會慢慢好起來。
他將信箋擲開,慢慢道:“繼續撤兵,但從此地直到北赫各處要道均需佈下天羅地網,嚴密監視。朕便不信,他們帶著淺媚能飛到北赫去!”
這裡是大周的天下,他該有能力讓這些人插翅難飛。
何況可淺媚也從不是那樣馴服的人,若給用強帶往北赫,不知該怎樣一路掙扎,總會有線索留下。
可他還沒來得及細細盤算,便見卓銳白了臉,幾度欲要上前,卻又猶豫地站住腳,一副欲言又止、待說不說的模樣。
他頭暈心煩,卻還能忍住不適問道:“卓銳,你想說什麼?”
卓銳臉色更白,忽然跪上稟道:“皇上、侯爺均是尊貴之人,只怕不曾聽說過各處衙門審理重案時所用的那些刑罰。”
唐天霄、唐天祺俱是不解,他為什麼在這時候提起這個。
卓銳深吸一口氣,才有勇氣說道:“其中有一種刑罰,其狠毒不下於凌遲,便是……梳洗。”
唐天祺愕然:“刑罰?梳洗?”
卓銳低頭道:“對。梳洗,是把犯人去衣後捆在鐵板上,以沸水澆上數遍,再以鐵刷去抓刷皮肉,刷去一層,再澆沸水,再刷……直至血肉盡去,露出白骨內臟……遇到狠的,預先給犯人灌下參湯,全身外部血肉盡去,人還活著……”
彷彿山風忽然透過帳篷鑽入骨髓,惻惻的陰冷之氣銀針般紮了過來,卻覺不出痛來,只是一味地麻痺著,全身的汗毛無一例外地森森豎起。
有半晌工夫,連幾人的呼吸都聽不到。
“我們大周,也有這種刑罰?”
唐天霄的聲音異常的尖銳,尖得變了調,像被看不見的鐵錘捶得失去了方向。
卓銳答道:“有。大周延用前朝律法,如凌遲、梳洗、剝皮之類的酷刑都未廢除。只是皇上仁德,這些刑罰從來沒有使用過。”
“然後呢?”
唐天霄忍著牙齒的格格顫抖,冷冷道,“有人打算在朕的淑妃身上開個先例?”
卓銳伏在地上,手指已禁不住用力摳向地面堅硬的山石,低聲道:“皇上,須儘快設法,萬萬不能讓他們用刑!這刑法,只要一用上,人的肌膚盡落,便是救下來,也……也絕難存活……”
唐天祺已急得一臉紫漲,問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就因為我們沒有及時撤軍?就……就用這樣毒辣的手段?殺人不過頭點地,北赫來的都是些什麼人?真敢這樣對待他們自己的公主?”
唐天霄忽道:“如果,她根本不是他們的公主呢?”
唐天祺怔住。
唐天霄面色雪白,輕輕道:“她不是他們的公主,卻還是朕的淑妃!傳旨,火速撤兵!他們不是要走嗎?讓他們走,還不行嗎?還不行嗎?”
最後一聲,卻轉作了淒厲的咆哮,拖著微微的哽聲。
一道亮烈耀眼的光束閃過,只聽“砰”地一聲,特地從山下搬上來的精巧案几已被他的龍吟劍斬作兩截,木屑四飛。
木匣連同送過來的汙。穢衣衫和肚。兜掉落地上,骯髒破碎,腌臢不堪,怎麼也沒辦法和那個巧笑倩兮的明麗女子聯絡起來。
紅燭搖影,薄帷紗帳,淺紫色的肚兜在他掌中溫柔滑落,那對交頸的鴛鴦彷彿在暱喃細語,竊竊低笑……
碧天流光,山林曳翠,她笑意輕盈,著了一身快要融入山色中的清爽翠衣在前方靈動地飛奔著,淺淺的一抹,時隱時現……
卻如此清晰地鐫在心間,牽引著他的目光,牽引著他的思緒,於不知不覺間……
他頭疼欲裂。
外面又傳來雜沓的腳步聲。
見有人在往內探著,又不敢進來,唐天祺看一眼坐在席上緊抱著頭部的唐天霄,急急走了出去。
來的卻是禁衛軍的一個統領,身後跟著幾名禁衛軍,卻押著個粗衣布服的山野村婦。
他忙低聲喝問:“什麼事?”
那統領忙上前答道:“剛我們正要撤軍時,這個女人忽然衝過來,咿咿啞啞也說不清楚,只是指著山頂的王旗,看樣子是想見皇上。”
“說不清話?”
“她的舌頭給人割了,好像是剛剛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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