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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祺點頭道:“沒錯,女人有的時候就是太蠢,沒個決斷,明明眼前就是自己想要的,卻顧忌著這個那個不敢伸手去把握。像那位安平長公主,不小心喜歡上了敵國的皇太弟。可要選擇這位皇太弟,就不得不養育自己的國家和親人做個了斷。可惜她一生徘徊猶豫,總舍不下她自己的家國;魏太宗想逼她做出選擇,卻只把她逼上了死路。人心都是肉長的,其實何苦把她逼到這等田地!”
唐天霄驀地睜開眼,已是冷冽逼人。他道:“你想說什麼?”
唐天祺笑道:“我沒說什麼呀,只是閒著聊聊,聊聊。”
他抬頭向外望了一眼,道:“時候不早了,我新娶的一位愛妾還說午間要給我做一份家鄉的點心呢,我這會兒回去,大約還來得及領她的情。”
他站起身,袖中卻有什麼東西掉落;唐天霄不過瞥了一眼,鳳眸已然眯起。
唐天祺卻低了頭,若無其事地撿起,便要放回袖中。
唐天霄立時喝問:“那是什麼?”
唐天祺取出,向他揚了揚,簡潔地說道:“香兒給我的東西。”
那東西唐天霄再眼熟不過,這大半年來,他幾乎一直籠於袖中或藏於懷裡,片刻不曾丟開。
正是那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桃木梳子,除了他和可淺媚,無人知道其意義的桃木梳子。
可惜,已被他在憤怒中折斷,再不完整。
如今,那折斷的兩截,正靜靜地躺在唐天祺掌中,久被摩挲的光滑梳脊微微地反映著陽光的淺淺亮色。
他凝視著那斷梳,抿緊唇問:“香兒為什麼給你這個?”
唐天祺笑得微見淒涼,“說是請我幫做一些事。”
“什麼事?”
“只怕……這些事和引得皇上大動肝火的人有關,還是不說為好吧?”
但這會兒唐天霄已經被他賣關子賣得快要大動肝火,皺眉道:“快說!”
唐天祺彎彎唇角,道:“香兒現在已經被調離了怡清宮,但三妹之前曾經吩咐過她一些事,她想為她辦到,因此輾轉託人帶了口信找我,把這個交給我代為辦理。”
他又不說話了,似乎只打算說這麼多。
唐天霄胸口又在悶悶地痛。他明知自己好容易有點適應那種割捨,便不該再多作糾纏,卻由不得又追問道:“什麼事?”
唐天祺輕笑道:“其實,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三妹讓香兒在她死後把一半梳子放在她的棺木裡,另一半梳子燒成灰,撒在她的墳上。”
唐天霄心頭猛地抽住,彷彿誰狠狠地抓撓了下,好容易掩上的傷口突然之間又給撓得鮮血淋漓,七零八落。
他慢慢轉向唐天祺,冷笑:“你便幫著她愚弄朕吧!你以為朕不知道,她給關得受不了,又在耍小聰明,拿了這個給你來哄朕回心轉意,是也不是?”
唐天祺並不迴避他的眼神,依然維持著唇邊的一抹看起來有點像在笑的笑意,說道:“香兒說,是三妹開始抄寫經文的前一天晚上給她的。皇上可以去找香兒確認一下,也許她敢欺騙我,但決計不敢欺騙皇上的。”
他低頭看著那把斷梳,說道:“皇上似乎一直覺得她是在為死去的叛黨傷心?可我怎麼覺得……她是真的很絕望?”
唐天霄已經把自己的唇咬得發白,一言不發。
唐天祺又道:“我收了這把梳子後,想起卓銳曾經冒死勸諫皇上收回成命,就親自去他家細問過。卓銳說不出更多來,只告訴我,他那日見到的可淑妃,已經完全崩潰了。皇上,你把完全崩潰了的可淑妃關到了像棺材一樣的黑屋子裡。”
唐天霄啞著嗓子乾笑:“她?崩潰?天祺,她是怎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你覺得這麼強悍的女子,會崩潰?”
“皇上,她也才十七歲,從小嬌生慣養。”
唐天祺低嘆,“我沒看到她那天早晨的模樣。不過印象裡,她雖然有點任性,但並不是沒有眼色的人。除非她真的不想活了,才會在皇上盛怒的時候火上加油做出那樣的事。可我都看得出的事,皇上為什麼看不出?”
唐天霄雙手重重拍在案上,怒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到底做了多少對不起朕的事!叛黨……那些叛黨何止是她同夥?她……她跟其中一人上。床,又和另一人定下白首之約!她……她這賤人,到底把朕置於何地?”
第一次當著別人把這事說出,他自是倍覺羞。辱,便有些站立不住,扶緊了案几去揉眩暈的頭部。
唐天祺卻不曉得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