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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便是我的福分,也是他的福分了!”
香兒愕然,吃吃道:“娘娘……你,你還打算一輩子都不再理皇上了?還一輩子不出這怡清宮了?”
可淺媚笑了起來。
“出這怡清宮?出了這怡清宮,我又能去哪裡?回頭的路,我自己斷了一半,他幫我斬了另一半,我還能去哪裡?”
香兒隱約聽說過她和北赫人的一些事,到底不甚了了,只得說道:“娘娘這都想到哪裡去了?只要有皇上的寵愛,娘娘哪裡去不得?”
可淺媚不答,只將那斷梳拼齊了,說道:“你看,這梳子都斷了,便是兩隻手小心地託著,好好拼起來,還是有裂痕。何況誰有那個耐心,一直把它託著呢!”
她說著,手一鬆,勉強湊在一起的梳子便跌落下來,掉在紅線毯上,又是兩截,東西散落。
這梳子一直是唐天霄收著,香兒並不認識,只知那日是唐天霄親手摺斷擲下,見狀忙撿拾起來,把這斷梳看了又看,委實看不出什麼出奇來,訥訥道:“這梳子……斷了就斷了,我們換上一把就是了。別處不說,只我們這宮裡,銀的,玉的,檀香木的,還有一把象牙的呢,都精緻得很,哪把不比這個好?”
可淺媚點頭,“沒錯,哪把都比這個好,斷了就斷了吧!”
香兒聽她口吻不對,也不敢接話,正把那斷梳小心放回她枕畔時,可淺媚道:“我不要它了,你收著吧!”
香兒怔住:“我收著?”
可淺媚道:“沒錯,你收著。等有一日我死了,你拿半截放到我棺木裡給我陪葬,還有一半就讓人燒成灰,灑在我墳頭好了!”
香兒聽得臉色發白,伸手便來探可淺媚的額,卻沒覺得燙手。
可淺媚笑道:“放心,我沒在說胡話。我和皇上好一場,也就這麼點子東西作紀念了,所以先行和你說了。——其實也不知是多久之後的事呢!我今年十七,身體好得很,多半可以活到七十。指不定活得比你和皇上都長久呢!”
香兒抹汗,低聲道:“娘娘自然會長命百歲。”
可淺媚卻嘆道:“長命百歲也沒什麼意思,連活到七十都太久了。女人到四五十歲便開始老了,若皇上偶然過來瞧我,看著我雞皮鶴髮的模樣,豈不是無趣得很?嗯,瞧來我活到個二三十歲也就夠了,省得到又老又醜的時候討人嫌。”
香兒聽說越說越不靠譜,悄悄地收了那梳子,再不敢說話了。
可淺媚便又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臥在枕上打著盹,只覺一陣陣地睏意襲來,卻怎麼也睡不踏實。
模糊間,又似身在荊山。
那日傍晚,那座小院,那個深沉而優雅的男子。
她捏著滿手的汗,鼓足勇氣告訴他,關於唐天霄,關於她的選擇。
願解塵纓,青燈照素心
他的眼底有騰騰的烈火在跳躍,沖淡了他一貫的溫厚蘊藉;她甚至覺得他握緊了拳,很想迎面給她一拳。
他寵她,疼她,從來沒打過她,連一指頭都沒有。
她本是他救活的,他養大的,若他要打她,甚至要殺她,她連還手的資格都沒有。
但她不想死。
她突然失了蹤,唐天霄一定很著急,一定在找她,一定望眼欲穿地盼著她回去。
以退為進,審時度勢,她懂。
所以她跪在他跟前,牽著他的衣襟道:“這些年唐天霄以無為而治為國策,留心休養生息,甚得民心。如今大周根基已穩,百姓富足安寧。七叔素來寬仁,當真準備再在中原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讓這天下再度陷入混亂廝殺裡?七叔便忍心為了光復你的大楚,不惜生靈塗炭?”
李明瑗憤怒而傷感,“那是不僅我的大楚,也是你的大楚。”
“可並不是姑姑的大楚!”
可淺媚曉得他對自己妻子的情感,立刻搬出張靜雪,“姑姑臨終前,拉了我的手,再三要我勸七叔,要七叔遠離是非之地,別再想著什麼國,什麼家,什麼雄心壯志。她只想讓七叔逍逍遙遙無憂無慮地過完一輩子,不想七叔做這樣艱難行險的事!”
“靜雪……”
他的眼底忽然空茫,“可她已經死了,我……我又怎能再逍逍遙遙無憂無慮過完一輩子?”
這世上,也只有張靜雪本人有能耐勸他改變主意了。
可淺媚心裡有點發酸,說道:“七叔一意行險,不怕姑姑地下不安嗎?”
李明瑗便垂目望地,悽愴道:“你以為我不去行險,她就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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