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冷月到簾櫳(第2/2 頁)
就多放了一個酒樽。不曉得幾位貴客會來,所以未來得及收拾……”卉姬忙回話。
她們斟滿了那一杯酒,本在等趙括。
卉姬特地叫人去了小秦那裡,尋了趙鄢,叫趙鄢回去請他來。趙鄢曉得是月夕在,所以才興沖沖地來催促他。
可現在趙括來了,月夕卻走了。
王丹重重哼了一聲,懶得多問,揮手叫她退下。趙玥在一旁,卻訝聲道:“菱兒說是卉姬姐姐叫人去請括郎的,怎麼姐姐反而不曉得他會來?”
她心細如髮,卉姬隨口遮掩便被她瞧了出來。卉姬正要再徹詞掩飾,卻聽到趙玥微笑道:“姐姐與括郎長久未見了,便是想念括郎,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姐姐的容貌,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亦難怪括郎……念念不忘。”
趙括怎會對自己念念不忘,他這兩年便連快風樓都未再來過,這位玥公主真是誤會得厲害。卉姬心裡苦笑,抬頭一看趙玥的裝扮,卻不禁一愣。她怕失禮,連忙垂下頭,回禮道:“卉姬不過一名坊間歌姬,怎敢當玥公主稱呼姐姐兩字。”
“姐姐是將軍的好友,怎麼當不得了?不過……姐姐怎麼曉得我是趙玥?”
她緊緊地偎在趙括身旁,開口便稱“括郎”,這邯鄲城裡,還有誰可以這樣光明正大地和趙括相依相偎,親密無間?她方才聰明,現在又故作糊塗,可無論哪一樣,都難免有示威之嫌。
卉姬忽覺這位玥公主的柔順溫婉之下,別有一層色彩。她心中淡淡澀笑,面上仍恭謹有禮地回答:“邯鄲城內,誰不曉得玥公主……”
“少廢話,去拿酒來。”王丹十分不耐,打斷她道。
“是,不如卉姬先……”
“啪”的一聲,趙丹一掌便甩到了卉姬的身上,口中還呵斥道:“叫你做什麼便做什麼,多什麼嘴?”
他自幼尊貴,向來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別人對他半分不敬,他便會覺得此人罪不可赦。但他若對別人加以羞辱,卻認為毫無關係。他自己受了氣,便自然想要發洩到別人的身上。
今日他在朝中議事,不是藺相如說換將誤國,便是被平原君指責自己幼稚魯莽。可那兩人在趙國德高望重,這樣的憋屈之氣,他還不能即刻還報那兩人。此刻遇上卉姬,突然爆發,一言不合便對卉姬動手羞辱。
忽聽一旁窗戶被撞了開,有人輕斥一聲,一條青色的絲帶呼嘯著便捲到了王丹咽喉前。
絲帶前端銀光閃閃,便如利刃一般,直逼而來。王丹功夫平平,大驚之下,腳跟猛地往外一蹬,身形後仰,倒竄出去。可無論他怎麼退,那絲帶卻始終在他眼前。他“噌噌噌”又往後退了幾步,撞到了牆上,再無法退。只聽到趙玥驚呼道:“趙王哥哥……”
趙括面色驟變,隨手抓起几案上的酒樽,朝著絲帶一撞,將絲帶撞得一偏。絲帶前端順勢回身一轉,又朝他襲去,他卻再不管不問,由著絲帶在他的右手背劃了一道血痕,又回捲住了他的左手。
“括郎,你……”趙玥驚呼著,要去拉開他手上的絲帶。趙括來不及阻止,只見那絲帶微微一抖,便將趙玥震退了兩尺。
趙玥驚惶地抬起頭,才瞧見卉姬的身前,不知幾時站著一名白衣女子,那青絲帶的另一端,握在她的手裡,她面冷如霜,正在輕輕冷笑。
“你……你是誰?”趙玥輕聲問道。卻聽王丹又驚又喜,高聲叫道:“霜晨,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月夕瞧了趙括右手的傷痕一眼,信手一抽,將絲帶收到了手上,徑自坐到了几案邊,冷冷的誰也不搭理。王丹衝了過來,拉住她的手,喜道:“霜晨,你來了?你是來尋我的麼?”
月夕冷眼望著他:“她叫你趙王哥哥,你是趙國的大王趙丹?”
王丹登地窘迫了起來,瞧瞧趙玥,又瞧瞧趙括,沉默著不言語。
卉姬見到眾人的臉色,又想起王丹的威風做派,已經曉得月夕說的不差,她連忙拜伏在地,惶恐道:“是卉姬無禮,冒犯了趙王,還請趙王饒恕。”
“卉姬,你起來。”月夕伸手拉起了她,目光又在趙玥和趙括的臉上一一掃過。趙玥只是在檢視趙括的傷口,焦急交雜,泫然欲泣。月夕的目光在她的面上微一停留,便轉到了趙括面上。兩人四目相接,她狠狠地瞪了趙括一眼,朗聲道:“我不管你是王丹也罷,趙丹也罷。可你若敢再對卉姬無禮,我對你也絕不會再客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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