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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陰騭的話少說些兒,你還想你身邊有好處哩。”杜氏道:“我沒什麼想頭。”捏住鼻子嗚嗚咽咽,喉嚨中一逗一逗的哭將起來。回房倒在床上,矇頭蓋腦的臥了。張類村沒奈何,跟進房來,小心溫存。杜氏滾身向裡,一聲吆喝道:“你爬那頭兒睡你哩,不要攪人!”
張類村只得嘆了兩口氣,口中獨自道:“陰騭!陰騭!”
正是:
乾健坤寧大造行,太和元氣自渾成。
小星何故紛家政?二十一日酉時生。
又有詩美張正心覆庇幼弟,乃是君子親親之道,其用意良苦,其設法甚周。如張正心者,可以愧世之圖產爭繼,遂成大案者。俚言曰:
堪嘆世間骨肉親,同堂艱息產常侵;
試看掉臂為人後,伯道無兒暗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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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碧草軒譚紹聞押券 退思亭盛希僑說冤
話說張正心同伯母梁氏、妹子溫姑娘,坐車徑上蕭牆街來。
到了衚衕口下的車來,一直進小南院。及到屋內,梁氏便要看小相公,廚嫗道:“夜裡哭了幾陣子,方才吃的飽飽哩,如今睡著了。”梁氏道:“只為一個勾絞星,把他送在別人家房子裡,叫我如何不氣。任憑他多睡一會兒,我且不看他。”因問張正心道:“孩子在南院裡,你們怎的稱呼?”張正心道:“我伯未曾命名,也就沒個名子。”梁氏道:“你伯近日也渾了湯,竟是顧不到正經事上。你就與他起個名,在人家門前住,好呼喚些。”張正心道:“侄子不敢。伯母隨意罷。”梁氏道:“你叫張正心,他就叫張正名罷。”張正心道:“這就好。”梁氏吩咐杏花、廚嫗道:“嗣後就叫做名相公。”杏花應了一聲。
又叫張正心道:“你帶人去街上治一分水禮,咱成了人家房戶,少不的與主人翁致敬致敬。”
張正心遵命,命老僕拿兩千錢,不多一時,賃了一架盒子,水禮已備。梁氏命抬到譚宅:“說我不時就到。兩家本是舊交,我也去看看你譚大母去。”少刻,名相公醒來啼哭,梁氏掀開被子看了一看,即令杏花兒抱乳。因叫廚嫗、老僕吩咐道:“他姓甄,他幹了大事。此後都叫他甄大姐,不許再叫杏花。”
張正心道:“你們一同記著,我到家吩咐明白。”
只見譚宅樊婆來請張大奶,過樓院說話。譚紹聞自使人請張正心,上碧草軒去。這王氏接著梁氏,到樓下為禮坐下。巫氏、冰梅同見了禮。梁氏道:“咱兩家本是舊交,當日譚大伯在世,他們每日在一塊兒。拙夫到家,常誇譚大伯為人正經。如今思念起來,拙夫常掉下淚來。”王氏道:“先夫在日,也常言張大伯以陰功為心,將來必有好處。”梁氏道:“好處在那裡?將近入土時候,子息尚艱難。今日才有一點根兒,家下不和,出乖丟醜,揚了半省城齊知曉。今託嫂子照看,憐念俺這老來想要兒子的苦處,也算陰德無邊。”王氏道:“昨晚見過相公,真正平頭正臉,全是張大嫂的造化。”梁氏道:“不怕嫂子笑話,我昨晚氣的一夜不曾眨眼。這水漿泡子,未必能成人;即會成人,這兩根骨頭,也土蝕爛了。如今不過是個眼氣兒,那像老嫂子,兒長女大,孫子也該唸書了。嫂子前生修的好福。”王氏道:“兒子大,惹的氣也不校先夫在日,我何嘗知個愁,如今愁的也是半夜睡不著。”正說話間,譚紹聞來見禮,說:“伯母盛情,小侄感謝。”梁氏道:“街上市買東西,休要見笑。”紹聞道:“小侄怎敢。小侄還向書房陪世兄,娘同伯母敘家常罷。”紹聞仍到軒上,與張正心說話。
張正心漸次說到房子賃價,譚紹聞道:“說出來,令人羞死。弟近日所為不謹,想亦瞞不得世兄,竟弄的有幾宗緊債逼迫。原有幾家說買這處小宅院的話頭,昨日老伯來說房子,弟原說過奉賣,老伯堅執不肯。後又說到交買價,立當約,老伯似有首肯之意。適盛价來接,話未說完,老伯乘馬而歸。咱兄弟們商量,小弟既然到此,也無屢遷疊徒之理,不如即成了府上一宗小宅院。異日回去,咱省城房子頗艱,亦可出賃他人。”
譚紹聞說個賣字,卻正打照了張正心所受伯母的氣,有為他人作房戶之說。因道:“若與家伯言買,這事萬萬不成,若說典當事卻可行。”紹聞道:“不如斬截做了,兩得其便。”張正心道:“弟到路上,與家伯母商量,或者事有可行,亦未可知。”
紹聞情急之人,便告便而回。到了自己臥樓,伸紙濡墨,寫了一紙賣券,袖上軒來,說:“這是賣約一紙,價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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