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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見了杏花兒,個個都大失所望,卻原來是嫫母的後身,心中好不暗笑。廚嫗接過燭臺,又點上兩枝燭,屋內煌煌。
王氏便問道:“這是三太太麼?”廚嫗道:“是。”王氏又道:“這懷內是小相公麼?”廚嫗道:“是。”王氏因問:“你哩?”
廚嫗道:“小媳婦是那邊爨婦,跟來伺候相公哩。”王氏向杏花兒接過相公一看,便問道:“這是三太太你生哩麼?”杏花總是不敢答應。廚嫗道:“怎的不是。”這王氏一起婦女,看了杏花兒,又看這小相公,真乃方面大耳,明目隆鼻。王氏忍不住道:“怎的叫人不見親哩。”忽聽的說客來,這一家走不迭,都忙回去了。到了樓下,巫翠姐道:“娘,你看張家三太太,我可算賢德能容的麼?”王氏瞅了一眼道:“年輕輕的,通是瘋了,就說下道兒去。”老樊道:“破繭出俊蛾,真正是黃毛丫頭,抱了個玉碾的孩兒。”不知此乃張類村一生善氣迎人,所以生下這個好後代來,正是積善必昌熾之報也。
這張正心別了譚紹聞,到南院粗粗的安置一番,說了些安慰話兒。打著燈籠,坐車而回。
卻早杜氏已得了信兒。是晚,向張類村道:“你跟我屋裡來。”張類村只得到了臥房。這杜氏言語嘈雜,雖不成其為鬥,卻也哄的厲害,怒將起來,幾乎要打,這張類村只得劉寄奴飽饗老拳的本本領。這杜氏到底不敢過於放肆,劈臉啐了一口,這張類村少不得學那婁師德唾面自乾的度量。吵鬧了一會,卻也幸冤家遠離,因說:“你好好的,叫我養個腰裡有尖尖的孩子,我也在人前,好爭一口氣。”因此都睡訖。
卻說次早,梁氏曉知杏花兒遠寄外宅訊息,心下好不氣悶。
樓下發怒道:“我那兒子,是這院的一個正經主兒,正心發落他那裡去了,卻叫旁枝旁葉吃他的飯。我看今日誰敢燒鍋做飯吃!”正說間恰好張正心來了。梁氏道:“正心,你把杏花兒發到那裡去了?”張正心道:“昨日侄與伯商量,賃下譚世兄房子。晚上侄子親自送去,安置妥當。今日侄子還去,帶人收拾院子,盤鍋壘灶,安置床鋪。總要事事妥當,萬不叫伯母掛心。”梁氏道:“正心,你說啥呀?這樓這廳,都是他的,卻不叫他住,早早的就叫他做人家房戶。你心何安?你還敢說是你與你伯商量的主意。你伯在省會之地,人人都欽敬他,你是新補廩生,指望將來發達。就不該把旁枝葉兒移到別處麼?恰恰的把一個正身兒送的遠遠的。就是那村農也做不出這事來。
像前者杏花兒在南院住,咱家的人還住的是咱家,我就沒的說。
今日送在譚家房子去,若是譚家老先生在時,就不容留,必有酌處。今日容留在他房子住,想是譚家這後生,就大不如前輩了。”張正心急了,因附伯母耳邊說了一句小刀子的話,這梁氏半天就沒言語,忽吩咐道:“套車我去看看。”那僱工掌鞭的,怎敢怠慢,早把車兒伺候停當。梁氏換了一件外套兒,就要出門。張正心把樓上一捆十千錢放在車上。張類村急出臥房道:“那是刻字匠寄放的錢。”梁氏道:“改日還他。”一徑出門。溫姑娘道:“我也要跟的去。”梁氏道:“你也就該看看兄弟。”這杜氏見本生之女要去,指著說:“我看小溫妮子你敢去!”梁氏道:“只管隨我來。”又回頭道:“沒你管的閒事!”杜氏正欲反唇,卻見張正心搬錢,心中膽怯,縮住了口。
這張正心領了伯母、妹妹,又上蕭牆街來。
杜氏見嫡主母出門,走到院裡,竟與張類村招駕起來。張類村道:“你罷喲!”杜氏道:“就是你老了,我還年輕輕哩,日頭多似樹葉兒。你就三不知的做下這無恥之事!也還不知是你哩不是你哩,一家子登時就當成小家主看承起來。你心裡明白不明白,你休要昧著真心胡承攬。”張類村道:“你不說罷。”杜氏道:“不是我一定要多說,就作你老有少心,真正果然的很。你看堂樓哩說的話,叫人好不難受,登時把兩三個月小孩子,做了家主,別人該趕出去。可把你發落上那裡去?只像沒有你一般。你再也一聲不言語,真正怕老婆的都龍王!”
張類村道:“你少說一句兒罷。”杜氏道:“也沒見過一個還不曾過三兩個月的孩子,公然長命百歲起來。三般痘疹,還不曾見過一遍兒;水瀉痢疾,大肚子癖疾,都是有本事送小兒命的症候;水火關,蛇咬關,雞飛落井關,關口還多著哩,到明日不拘那一道關口擋住了,還叫堂樓上沒蛇弄哩。這南院大叔,也就輕的三根線掂著一般,外邊就像自己有了親兄弟,那不過哄你這老頭子瞎喜歡哩。他那門兒窮,咱家方便,心裡恨不的怎樣了,他好過繼哩。”張類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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