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2/4 頁)
火了,譚相公不是那一號兒人。也罷,譚相公,你看一般是給他的,就寫一張借帖何妨呢?”王紫泥口中念著借帖稿兒,譚紹聞少不得照樣寫訖。寫了一張“譚紹聞借到賈李魁紋銀五百兩,白興吾作保”的借據,假李逵還叫寫個花押。寫完時向眾人作別,踉踉蹌蹌而去,張繩祖送至大門而回。有詩為證:
可憐少年一書生,比匪場兒敢亂行,
婊笑俱成真狒狒,酕幔�怯屑儺尚傘�
。。。
 ;。。。 ; ;
第四十四回 鼎興店書生遭困苦 度厄寺高僧指迷途
卻說譚紹聞辭了眾賭友,出的張宅門,此時方寸之中,把昨夕醉後歡字、悅字、恰字,都趕到爪窪國去了;卻把那悔字領了頭,領的愧字、惱字、恨字、慌字、怕字、怖字、愁字、悶字、怨字、急字,湊成半部小字彙兒。端的好難煞人也。
忽然想出逃躲之計。過了府衙門街口,只聽得一個人說道:“相公騎腳驢兒罷。”譚紹聞道:“我正要僱腳哩。”那腳戶走近前來問道:“相公往那裡去外譚紹卻無言可答。沉吟了一會,猛可的說道:“上亳州去。”那腳戶道:“我不送長腳。”
遲一下又道:“相公要多給我錢,我就送去。”兩個人就講腳價,腳戶信口說個價錢,譚紹聞信口應答,卻早已過了崗了。
一齊站住,講停當價錢。腳戶道:“我跟相公店裡取行李去。”
譚紹聞道:“我沒行李,也沒有店裡祝”這個腳戶姓白,外號兒叫做白日晃,是省城一個久慣牢成的腳戶。俗語說,“艄、皂、店、腳、牙”一艄是篙工,皂是衙役,店是當槽的,腳是趕腳的,牙是牛馬牙子。天下這幾行人,聰明的要緊,閱歷的到家,只見了錢時,那個刁鑽頑皮,就要做到一百二十四分的。譚紹聞少年學生,如何知道這些。
這白日晃把譚紹聞上下打量一番,說道:“相公上亳州做什麼?”譚紹聞道:“看我舅舅去。”白日晃道:“相公舅舅是誰?”譚紹聞道:“東門裡春盛號,姓王。”白日晃道:“是春宇王大叔麼?我時常送他往毫州去。他落的行,是南門內丁字街周小川家。這王老叔見我才是親哩。我就送你去。但沒有個行李,天雖不冷,店裡也不好祝我跟相公去,些須帶個被套衣褡兒,今日就好起身。”譚紹聞道:“我又盤算,還去不成。”白日晃道:“啥話些,一天生意,大清早講停當了,忽然又不去了,這個晦氣我不依。”譚紹聞輸了錢,方寸亂了,心中想躲這宗賭債,未加深思,信口應了腳戶一聲。轉念一想,大不是事,又急切要走開,不料竟被腳戶纏絞住了。見白日晃這個光景,只得說道:“咱到明日起身何如。”白日晃道:“我今日這個生意該怎的?你須與我定錢,外加一日盤纏花消。”
旁邊又有人摔掇,譚紹聞就手中包兒與了一個銀錁兒。白日晃道:“我明日在此相等。這銀子到毫州同王叔稱了,一總算明。”譚紹聞方才擺脫清白。一徑回碧草軒,躺在廂房床上,如病酒一般。
譚紹聞這一向在軒中讀書,白日在軒上吃飯,晚間就在廂房睡。因而這一夜外出,家人並不涉意,母親妻妾以為仍舊在書房,鄧祥只說偶然在家中睡了。王中因城中市房難售,利息銀兩可怕,一向往鄉里打算賣地去了。所以家中個個照常,並不知紹聞賭博輸錢的事。紹聞一夜不曾眨眼,心中又悶,整整睡到日夕,方才起來吃了一點飯兒。到了晚上,仍自睡倒。左右盤算,俱不是路。旋又想到,這五百兩銀子,只那假李逵將不知怎樣撒潑催逼哩,那個野相,實叫人難當。頓時心中又悔又懼,大加悶躁起來。
到了半夜。猛然床上坐起,說道:“罷了,我竟是上亳州尋我舅舅去。天下事躲一躲兒,或者自有個了法。猛做了罷。”
因把睡的簿被,用單兒包了,瓶口系在腰間,帶上假李逵找的銀子。東方微亮時,偷出的碧草軒,一徑到了府衙門街。恰好白日晃趕的牲口來,二話不說,搭了牲口,不出東門——怕王隆吉看見,一徑出南門,上亳州而去。
家中不見了譚紹聞,這王氏一驚非校東寺裡抽籤,西廟裡許願。又著鄧祥、宋祿一班家人,出北門到黃河問信,菜園深井各處打撈,荒郊大墳各處尋覓自不待言,無一絲蹤跡。王氏無奈,著德喜兒上南鄉叫王中回來,王中詳問了連日因由,一口便道:“此事範姑子必知原情。”王氏叫的範姑子來,問那月寫募引的話,範姑子道:“次日到庵,寫畢一茶即去。”
王氏信了,王中不依。王中寫主母呈子,自己抱告程公。程公將範姑子當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