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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經把情況解釋得相當清楚。馬修這個人在從事研究的時候也是極端投入,我想,在所有人之中,他應該是最能體諒我的那個人。
莫拉還在數落我的不是。“他說你真的以為自己能教狗說人話。說實話,保羅,你該不會真的這麼想吧?”
“我相信跨物種的溝通是一個從來沒有被充分探索的領域,”我認真回答,“我認為我們需要學的地方還很多——”
“天啦!”莫拉打斷我的話,“保羅,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需要有人扶你一把。露西的去世確實令人遺憾,那是個悲劇,不過你還是要堅強起來。你這樣下去會毀掉你的人生,也許會毀掉你的工作。”
我站起來。難道這輩子我花在聽這個女人嘮叨上的時間還不夠嗎?既然她覺得我不正常,那好,我就裝瘋賣傻讓她回去向馬修報告。
“羅麗!”我大吼,訝異於自己的口氣竟然這麼兇。
莫拉露出緊張的表情。“你想幹什麼?保羅?”她問。
“羅麗!”我再吼一聲,這時羅麗才出現在房門口。“咬她!”我指著莫拉說,但羅麗卻只站在那裡看著我。
莫拉跳了起來。“噢,天哪!”她說。
“咬她!妹妹!”我喊道。羅麗看著我,又看看莫拉,然後看向我,它並沒有挪動身體,只發出一聲吠叫。我猜,大概是對我咆哮聲的回應。
“你瘋了嗎?”莫拉對我說。
“沒錯。”我說,“羅麗!快去咬她!”
“我要走了,”莫拉說,“保羅,你真的失去理智了,讓我離開這裡。”她抓起皮包,快步走向門口,和羅麗保持極遠的距離。
我跟著她走出去,站在門口看著她衝出前院大門。
“不要再來了!”我在她身後這麼喊著。不過很奇怪,這樣做居然讓我有股滿足感,讓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看著莫拉開車離開,然後帶著笑意走回我凌亂的客廳,繼續我的研究。
24、亡靈面具
大概是在我和露西結婚吼的第六或第七個月,她接到一份為剛去世的少女製作面具的差事。那時,她要我陪她一塊兒去。
“嗨,”她說,“你知道梵勃倫殯儀館在哪兒嗎?”
“不太確定。”我回答,“怎麼?有誰去世了?”
“沒有……不,是有人去世了,但不是我認識的人。”
“什麼?”
“我剛接到一個很感傷的電話,”她說,“是一位母親打來的,她的女兒剛剛去世,她希望我依照她女兒死後的面容做一張面具。”
“不會吧,”我說,“你還真的答應了?”
“剛聽她這麼要求時,我有點想推辭,但聽她解釋後,我就慢慢能諒解她的心情了。這個女孩好像才19歲,還在學校唸書,我猜她大概是患了癌症之類的重病。她母親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也很有理性;我想他們大概早就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吧。無論如何,這個女孩唸的是戲劇系,個性好像很是古靈精怪。她母親說,她其實並不害怕死亡。她的父母認為,替她製作面具是很好的懷念方式,而且認為她也一定會贊同他們的做法。”
“可是,”我說,“我還是覺得有點毛骨悚然。難道你不覺得嗎?把死去女兒的面容做成面具,好像不是很好的哀悼方法。他們打算把面具放在哪裡?放在咖啡桌上展示嗎?”
“我知道這很奇怪,”她說,“但其中有某個特質吸引了我。你知道嗎,這次的工作是很重要的,重要性超過以前我所做過的任何面具。想想看,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捕捉自己女兒真實相貌的機會。”
“那是已經死掉的相貌。難道他們從來沒替她拍過照片嗎?沒趁她還活著的時候多拍幾張?”
露西嘆了口氣。“我可能沒辦法向你解釋清楚,”她說,“但我能瞭解這種心情。你知道嗎?替死者做面具的習俗已有數千年曆史,有次我在書上讀到,當照相機剛發明的時候,人們會請攝影師拍攝過世親人躺在棺木中的樣子。有的母親甚至會抱著死掉的孩子去找攝影師拍照。這是他們唯一能懷念這些人的方式。”
“聽來很讓人感傷,但我還是覺得這種要求太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的確,捕捉亡者死後的面容確實會讓人害怕,但你想想,如果大家都不希望記住親友死後的樣子,那在葬禮上又何必把棺木開啟讓大家瞻仰呢?”
“關於這一點,我還不至於瘋到跟人跑去瞻仰。”我說。
“我覺得其中帶有慰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