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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花瓣便輕輕揚起,很快融入漫天桃雨。
曛風中,桃花在秦飛卿眼中飄蕩:“落花縱使不喜隨水流淌,終究亦有所歸。”
“我……”方諸略一猶疑,還是將那句話說了出口,“的確,想著一個人。”
話落,四下一時安靜無比。
“你的話我收下了。”秦飛卿突然微微一笑,那姝麗容光,勝於滿園桃華,“作為酬謝,我還你一個故事續集——晉人不甘自此失去桃源音信,遂苦心相尋,最終,晉人震動了上天,震動了桃源,桃源跋山涉水而至,來到了他園中,化成一片桃林。”
“哈?”方諸險些跌了下巴。
秦飛卿看著他,眸子裡蕩著煥然晴光:“行疏,百轉千回,晉人終能回到桃源裡。”
方諸回到允宅時,天都快晌午了,暖烘烘的太陽當頭曛著,曛得他昏昏欲睡。不過當他推開大門,看到院子裡的光景時,睡意立刻就像見了太陽的露珠,統統蒸乾了。
吉昭正自嗷嗷叫喚,擰他耳朵的人還不肯甘休,又伸腿在他鞋子上補了幾腳,一面踩還一面罵:“是誰說絕不會將我描進畫中的?是誰?啊?”
吉昭被踩的連連倒退,撞到一棵桃樹才停下,他抱著腳跌坐於地,哀叫了好一通,抬起淚眼訕訕望著蓮舟,小嘴一撇,小聲道:“人家畫的是荷花,是荷花……”
蓮舟又踹了他一腳,惡狠狠道:“荷花就是我,我就是荷花!你畫我的本體,不就等於畫我?”說著又要來上一腳,被方諸攔住。
她見了方諸,面上慍色才褪了下去,冷臉換成糯米糖,一半黏著恭敬,一半黏著柔情:“你回來了,允郞——”
方諸周身寒毛豎了豎,還不及按下去,一旁吉昭已撲了過來:“明嫣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搶!你不能……”被蓮舟一掌拍飛。
方諸將萬紫千紅的吉昭攙起來,衝蓮舟嘆了口氣:“我還有事要出門,你們這個樣子,我怎放心離開?”
蓮舟神色一凝:“何事?”
何事……
總不能在這裡告訴你,我要到天上吧?若被吉昭聽到了,他一個雞血來潮,到時還不有他鬧的……
牙齒一露,藹聲道:“允家遠房表親辦喪事。我姑媽夫家的表弟的岳丈歿了,我得前去弔唁……”
蓮舟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好歹是允家未過門的兒媳……”
方諸忙將不妙的苗頭掐斷:“葭莩' 葭莩即指親戚。此處方諸是故意用文言,將蓮舟唬暈。'甚是邈遠,不必興師動眾。”見蓮舟被這文縐的一愣一愣的,趕緊再接再厲:“再說,你很快就要過門,紅事在即,不便與白事相撞。”
聽到“過門”二字,蓮舟臉上立刻飛上來兩抹紅紗,看的吉昭白了一張俏臉,方諸起了一身疙瘩。
吉昭剜了方諸一眼,攥緊拳頭咆哮:“都說了明嫣是我的!”猛一推開方諸,上前就要拉蓮舟的胳膊,被蓮舟一掌摑在臉上。
雞皮猶簌簌,方諸正暗自將其抖落,忽聽一記蒼老的聲音分花拂柳,從大門口射過來:“孽畜——”
他扭頭望,宋正山顫顫巍巍的身影穿過花木,正上氣不接下氣地奔過來。
“皇上啊……皇上……老臣來晚了啊,皇上……”
☆、第卅九篇
哐當——
天雷陣陣兮,春風樂以融;方諸昏昏兮,岳丈恨以恭。
雖說近日已被雷的發木,突然遭遇這麼個陣仗,方諸還是感到了絲措手不及。
眼見前面呼啦啦跪了一串蟹殼青,裡頭還包括自己的準岳丈大人,方諸權衡了一下,還是屈膝匍匐於地,跟著人叢叩頭。
宋正山淌著汗,率先稽首:“罪臣護駕來遲,還請吾皇賜罪——”
方諸顫了顫。
皇帝自個亂跑亂動,才捱了將婚女子耳刮子,你這做受害人父親的,竟還要磕頭賠罪……原來當官是這麼個當法,看來,自己當初辭官不做,絕對是上上策。
吉昭負手視之,頂著五道指痕傲然道:“宋卿何罪之有?平身罷。”
宋正山自是趴著沒敢動,腦門貼地道:“罪臣教子無方,才讓孽畜傷了龍體,衝撞了聖駕……”
吉昭摸摸腫起來的臉,嘴角一咧,似是頗為受用:“誒——愛卿生養了如斯一個好女兒,朕應該感激你才是。”
這話聽在宋正山耳裡,自是反語一句,老臉不由埋的更低了:“萬歲恕罪……”
吉昭剛要繼續誇讚,眼角忽的瞥到身側跪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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