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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兄?”
方諸驀一側首,秦飛卿一襲月白色輕衫,竦立在習習涼風裡,扶著簷下闌干,正似笑非笑望著自己。
小廝立刻躬身:“少爺……”思及前言,定全被少爺聽見了,頰上不由一紅。
秦飛卿淡然看他一眼,道:“你先下去罷。”
小廝恭聲應諾,臨去時瞥了方諸一眼,才退了下去,身影很快匿在曲曲折折的花間復廊裡。
方諸看他那神情,眼中分明寫著“你說了不跟我搶少爺的,可要說話算話”,嘴角不由一顫。
秦飛卿端立原地,看著他道:“行疏,世間道法,信則有,不信則無。替人看相算命這種事,行疏你又何必對著如此一個稚童做?”
方諸乾笑:“忘了秦兄悟法有道,見笑了。”
秦飛卿不急不緩走到他跟前,淡淡望他:“這裡也沒有旁人,你為何不叫我方如?”
方諸一怔,這才想起剛才秦飛卿一直在喚自己表字,心下不由大奇。
莫非,秦飛卿已經知道吉昭到了自己府上,知道那家夥把自己當知己,遂欲假借自己這個月老,成就一段佳話?
咦,書照這才出門一盞茶的功夫,他是怎麼知道的?莫非,是天府那隻孔雀,千里傳音……
秦飛卿見他擠眉弄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略一沉吟,換了個話題:“行疏此行前來,是因了何事找我?”
方諸跟著他拾級而下,囁嚅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他說到這裡,一大堆僕人突然冒了出來,人手一個食盒,風馳電掣繞到兩人前頭,鑽進了前面一個涼亭,方諸只得將話暫時擱下來,跟著秦飛卿慢慢走過去。
酒食很快擺好,一干僕人便又匆匆退了下去,留下他二人相對而坐。方諸將滿桌玉盤珍饈掃了一眼,率先舉箸,夾起一片鹽水鴨入口。秦飛卿怡然視之,等他將其嚼碎嚥下,才道:“味道如何?”
方諸擱下筷子,咧嘴道:“肉嫩鮮醇,肥而不膩,秦府佳餚,永遠堪稱極品。”
“那就再嚐嚐蓴菜湯罷。”秦飛卿替他盛了半碗,送到他面前,含笑道,“貴嫂的手藝,你可還喜歡?”
方諸視線一垂,又驀然抬起:“我最近才發現,自己還是更喜茶饊。”
秦飛卿淡淡一笑,執杯自斟,酒剛湊到唇邊,又聽方諸道:“方如,我這次上門來,是有一樣東西要還給你。”
酒杯落案,秦飛卿眼微眯:“何物?”
方諸從衣袖中掏出那把團扇,輕輕放到秦飛卿面前。
秦飛卿只垂眸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不過是一把舊扇。你若是想要扇子,我可命人替你定製雀翎,一把用過的團扇,更是取拿任君。”
方諸安靜聽著他說完,又沉默片刻,才定定看進他眼中:“方如,我知你性情淡泊,不會寄情於物。可你我都知道,你鍾情之人,並不是我允梓墨。”
秦飛卿眉一揚,凝神看他。
方諸又道:“我要還給你的東西,並不是這把扇子,而是,你對方諸的心。”
☆、第卅八篇
秦飛卿默然與他對視。
方諸看著他眼中的層靄,嘆了口氣,道:“過去讓你把我當成他的影子,讓你白白存了個念想,一切皆是我的過失。今後,我不會再來打攪你,你我,就此別過罷。”起身一禮。
“慢著——”秦飛卿叫住他。
方諸腳下一頓。
上次自己跟宋家結親,飛卿給了他一杯鴆酒做賀禮。這回他可是明言明語一刀斬麻,若飛卿還把自己當方諸,那自己豈不是……
秦飛卿起身走到他面前,右手貼上他肩頭:“落花既是無意,流水又豈會自作多情?”
方諸先是一顫,再側頭一看,秦飛卿張開的手心裡,臥著一瓣桃花。
“影子一說,暫且按下不表,我倒有一事相詢。”秦飛卿舉目望向亭外桃林,口吻有些輕飄飄的,“晉人尋到了桃花源,可最後又遺失了桃花源,行疏可知,這是何故?”
方諸怔了怔,展顏道:“過去的事,已然不可追回,又何必刨根問底?”
與方諸上仙的相遇,你就當成一場夢罷,塵世三千煙華,總會有你那一掬。
秦飛卿柔聲一笑,望向方諸的視線,有些意味不明:“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一定知道。”
我知道?方諸微驚,即便我知道,你又怎知我知道?難不成,孔雀跟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秦飛卿伸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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