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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上個摺子給父皇,倘若我們什麼都查不出來就算了,要是真給我們逮到羅耀祖那條狐狸,當初保他這些人統統要罪加一等!我看以後還有誰敢保他——”
韓笑卿悶笑:“好主意。只不過……要是皇上真準了,咱們也不用查了,就把脖子洗乾淨等著丟腦袋罷。”兩個人苦中作樂地哈哈乾笑幾聲,我有些沮喪。
李白說,“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就是我們現在這狀況。
我說:“韓大人,你現在就給崔大人回個信吧,就說咱們這也沒啥進展,叫他慢慢來,說得越慘越好。”
這來往的公文不知道要經過多少人的手,咱們自己說得難過點,也好讓他們放鬆警惕。
韓笑卿點點頭,立筆而就。我一看,噗地笑了出來,他那寫得,簡直就是在說自己是塊廢物,哭嚎著不想查了。韓笑卿別有深意地問:“王爺……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我提起筆,又放下了。
有什麼好說的呢?要他好好保重身體,要他小心那些明槍暗箭,要他不許太拼命……
全都是廢話。
我說:“就這樣吧。”
那信很快交給信差送出去了。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我照例找藉口留下來,鑽進放陳年檔案的房子裡去,一張紙一張紙地翻。那裡面為著防火,燈籠都是固定在牆角的,隔著層層的櫃子,光線極暗。要不是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得見,可別指望能在密密麻麻的紙上找到什麼。我在裡面找了十來天,連一個櫃子的檔案都沒看完。我坐在地上慢慢翻著,突然一絲飛灰吹進了我鼻子裡。我一個忍不住——
“啊——嘁!”
我及時扭開頭免得把口水都噴到前面的檔案上,打完噴嚏了才發覺前面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襲藍色官袍。我正要說“對不住”,就聽到韓笑卿的聲音在問:“王爺您這是——”
我尷尬地乾笑一聲:“呵呵,本王……想多看看從前的案子的卷宗,好學學前人是怎麼辦案的。”韓笑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前人……說句不敬的話,前人辦的案子,就樁樁明白,件件公正麼。”
我裝出一副求知樣來:“韓大人,此話怎講?”
他走過來一步,從我前面隨手抽了張紙,長嘆一聲:“王爺您看卷宗,也許看到的不過是死的白紙黑字,在下官看來,這當中卻藏著無數永世不能翻身的冤魂。”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故意問:“比如呢?”
他把那張紙放回原處,直看進我的眼睛,目光灼灼:“王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在這裡找的,可是當年崔灝私通敵國被賜死一案的卷宗?”
我手一抖,手裡的紙張都掉在了地上。
韓笑卿輕輕一笑,俯身撿起它們:“王爺別怕……下官的大姐,正是崔灝的夫人;下官,是叔聞的舅舅。”
半個時辰之後,我帶著韓笑卿回了王府,在湖邊的亭子裡擺上一壺酒。韓笑卿坐下之後,眼睛就沒有再離開過湖裡已經謝了一半的荷花。酒喝在嘴裡,一點味道都嘗不出來。我有滿滿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他,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不住斟酒。他嘆息:“想不到,我這輩子,還能有機會在這亭子裡喝酒看花。”
我順著問:“韓大人當年想必常來此處罷?”
“我姐姐還在的時候倒是常來串門,只是她過門不到兩年就亡故了,我睹物傷神,沒心思再來……再到後來,這宅子充了公,更進不來了。”
我吞吞口水:“那麼……那件事……真的沒有真相大白的希望了麼?”
韓笑卿低頭:“原本是要誅九族的死罪——皇上已經網開一面了,還有誰敢再提翻案的事?我在翰林院坐了十幾年的冷板凳,本想著苟延殘喘,安分守己地拖到告老還鄉就完了……誰知,誰知竟讓我能再見到小迢……”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小迢”,是崔叔聞。
韓笑卿一杯一杯地往嘴裡倒酒,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了:“我本來勸他,立刻放棄功名,遠走高飛,找個地方隱居,再也不要回來……他不肯;我又勸他,如果他真要在朝廷再呆下去,那就攀一門好親事,找個靠山……”
一團火往我腦門一衝:“所以你——”
——崔叔聞要娶懷碧是他的主意?難怪那天我暗示了崔叔聞會成家之後,他居然那麼開心……
他彷彿沒聽清楚我的話,自顧說:“誰知他比試居然輸了……現在還……還一個人跑去查那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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