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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二子孫兆。”
仁宗勃然大怒:“一個十五歲的黃毛小兒,還是你的徒孫,能比你這白頭太醫懂得還多?你竟然相信徒孫的辯證,還想用他的方子給公主醫治,你,你竟然拿一個學徒狂言來戲弄朕!孫用和,你,你這老匹夫,到底意欲何為?!”
仁宗聲震四壁,屋中眾人各個臉上變色,把頭埋得更低了。
孫用和更是面如土色,磕頭不己:“老臣該死,老臣也不相信此言的,只是,只是小公主的病,的確出現了孫兒所言的症狀,這才斗膽說了出來…”
“行了!”仁宗咆哮聲震四壁,“滾!給朕滾出去!”
孫用和哆哆嗦嗦,連出診箱都沒有拿,出到寢宮廊下,便聽到身後官家怒不可遏的吼聲:“廢物!廢物!白養了一群沒用的飯桶!還不趕緊去另叫太醫來!傻站著做什麼?”
孫用和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下了臺階,踉踉蹌蹌出到院門外,爬上了馬車,也不知道是怎麼到了家裡。車把式回頭道:“老太醫,家到了。”孫用和卻連挑起車簾的勁都沒有了。
車把式見著勢頭不對,趕緊下車攙扶他下來,一邊大聲叫了門房過來,攙扶老爺進去。
門房見老太爺孫用和冇面如死灰,全身篩糠一般,驚得慌了手腳,忙不迭地抬來了門房的一張硬木椅子,攙扶他坐下,幾個人抬著往裡走,另有人飛奔著跑進去叫人。
抬到垂花門前時,裡面已經出來了一大夥人,哭哭啼啼,呼天叫地的,圍攏過來,卻是孫奇夫妻還有孫兆夫妻等人,自然還有葉知秋。…;
孫奇見老太爺目光呆滯,便知道不好,趕緊急呼道:“父親!父親!”
孫用和半點反映都沒有,嘴裡只是喃喃的卻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孫兆扭頭對跟著來的內宅女僕們呵斥道:“還不趕緊的把老太爺接過來,送到屋裡去!等在那做什麼?”
一眾丫鬟婆子這才七手八腳的把老太爺接過來,抬到了藥香堂,放在床榻之上。
孫兆見父親孫用和這幅摸樣,早已經猜到了八九分,跺腳長嘆:“罷了!沒指望了!”
孫奇在床邊坐下,提腕診脈望舌,道:“都不要哭了,也不要吵鬧!老太爺這是受到過度驚駭恐懼,氣機絮亂,神志不清,好生歇息一會,應該就能恢復。
果然,過了好半天,孫用和這才長長吐了一口粗氣,孱弱地叫了一聲:“奇兒!”
孫奇急忙欠身道:“父親,兒子在這裡。”
孫用和苦語的雙目慢慢轉動,落在了孫奇身上,還沒說話,已經是老淚縱橫:“不成了……”不成了……竟是一敗塗地!”
孫奇眼圈也紅了,握著孫用和的手道:“父親不必太過揪心,須得好生靜養,宮中還有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
“娘娘?
只怕這一次,連娘娘都不護著了!”
孫奇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讓他好生歇息,吩咐眾人都退出去。
沒想到,禍事接踵而來!
下午,孫府突然來了一隊御林軍,將整個宅院團團圍住,一個太監昂首挺胸進來宣旨,孫奇攙扶老太爺孫用和起來接旨,聖旨很簡單,只是禁止孫家人隨意出入,僕從和旁系親屬無關人等可以自行離開,孫家直系親屬則要留在宅裡等候官家的進一步旨意。
孫用和勉力問了傳旨太監,這才知道,他走之後新找來給小公主治療的太醫,就是主持孫家案子的太醫林億。他看過之後,只說成了不治壞證,只能用藥拖延,只怕到頭來還是無力迴天,最多也就能熬個三五日了。皇后娘娘當場哭昏過去,而官家震怒,這才下了這道聖旨。
聽罷,老太爺整個人都傻了,片刻,嘴角泌出一道鮮血,全身直挺挺往後就倒。慌得孫奇等人急忙扶住,把他抬到床上。
孫奇趕緊診查,發現老太爺肢冇體強痙拘急,項強身熱,手足逆冷,不停抽搐,知道這是中風重症,而且發病如此急促,一上來就是危症,只怕性命堪憂,經不住落下淚來。
孫兆也上來提腕診脈,頓時也覺不妙,渾身跟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葉知秋也要過去診查,卻被孫兆喝退。雖然沒有診脈望舌,但是單單從老太爺昏迷高熱,嘔血抽搐判斷,便已經知道這是中風的中髒髒,內閉清竅的危症!不禁也慌了,這樣的危重中風之證,必須中西醫結合搶救才行,單純的中醫湯藥,靠腸胃吸收,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孫奇開了藥方,趕緊揀藥煎好,孫奇親自送服,可是老太爺湯藥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