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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兆聽了老爺子丫鬟所言,頓時面如死灰,呆在當場,好半天,跺腳嚎哭道:“天亡我也!”
馬車來到皇宮,因為情況緊急,匆匆檢查之後,馬車徑直進了內廳,一直來到皇后娘娘寢宮門前。
孫用和白髮蒼蒼,都不及梳理,拎著一口出診藥箱,跌跌撞撞進了院子,來到寢宮門口。
現在天還沒有亮,而天不亮之前的黎明是最黑暗的,可是,這會子寢宮前卻燈火輝煌,無數的宮女太監一個個屏住呼吸,站在那裡低著頭,深秋的夜巳經頗有寒意,不知道是冷還是緊張的,有不少在簌簌發抖。瞧見孫用和進來,臉上都浮現出了同情憐憫的神情,好象看見一隻老綿羊,正在走向屠宰場。
孫用和進到屋裡,皇后抹了一把眼淚,忙起身迎上來道:“你快看看吧,小公主這是怎麼了?”
孫用和強作鎮定,做床前坐下,診查之後,小公主果然是除了手腳冰涼之外全身高熱,不停抽搐,兩眼翻白說胡話。
這些症狀,果然跟昨日孫兒孫永澤(葉知秋)所言一致!他便如同親眼所見一般,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澤兒所說的,卻是對的不成?
見他低頭沉吟不決,臉上陰晴不定,皇后娘娘急聲道:“怎麼樣?要不要緊?”
此刻孫用和腦袋裡一片空白,他治了無數風寒表證,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這樣的壞證,當然,除了先前的二皇子,便是現在的永康公主,怎麼最不能出事的兩個病案,偏偏就出事了,而且一出就是大事,二皇子已經死了,小公主現在又出現這等危症,這麼怎麼辦?
現在出現的壞證,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不知道該怎麼治才好,難道真的要按照孫、兒開的方子醫治不成?
正在他思索對策之時,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可是他停在耳朵裡,無異於又響了一個炸雷,一一官家來了!
孫用和急忙翻身跪在地上,磕頭道:“臣叩見官家!”
來人正是宋仁宗,四十多歲年紀,三縷黑鬚飄在下頜,目光陰冷,盯著孫用和:“小公主病情到底如何?”
“很危重。”
“你還能治嗎?”
這句話若是平時,孫用和會笑出聲來,醫術到了他這個地步,可以說沒有治不了的病了,但是,二皇子本不該出現問題,卻離奇暴斃,現在小公主好端端的傷寒又突然出現壞證,生命垂危。連著給兩個皇家子弟治病都出現了大冇麻煩,而且小公主更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病證,這恐怕也是誤治導致的。…;
他不僅開始懷疑相信自己的醫術,也忿怒為什麼老太爺要這麼對自己。現在面對官家的質問,他都不敢點頭說能治。
仁宗瞧出了他的茫然無措,袍袖一拂,道:“無能之輩!還不退下!”
孫用和一顆心沉到了底,他知道,官家性情寬hòu,待人隨和,從不輕易呵斥臣民,現如今竟然罵自己冇是“無能之輩。”可見其內心傷痛震怒已經到了何等地步!
這也難怪,宋仁宗承襲了宋朝皇帝的悲劇,兒女是養一個死一個,不僅三個兒子死了,前後生了十來個女兒,也大部分都病死了。這個永康小公主的名是宋仁宗取的,希望她能永遠健康,可是,他現在眼睜睜看著小公主又要病死在自己面前,而號稱太醫之首的侍御醫竟然束手無策,再想起這孫用和治死二皇子的案子,他一次次經受喪子之痛,雖然生性純hòu,但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氣,由不得他怒氣勃冇發,脫口呵斥出來。
孫用和額頭冷汗淋淋,站起半步,想著這一去,只怕就等著下獄上刑場了,無論如何不能放過這最後的機會,他腳下一軟,咕咚又跪下,磕頭道:“啟稟官家,臣一能治!”
官家怒月道:“你能治?那好,你倒是說說,小公主得了什麼病?這又是何證?”
宋朝官家很多都懂醫,這仁宗官家也是如此,對於小公主出現的壞證如何辯證,孫用和沒有見過自然不知,但是,如果胡亂說一通,騙不過仁宗,那可就是欺君之罪,抬眼偷瞧,只見官家目光中滿是怒火,眼看著再不回答,便要引發他的暴怒了,想也不想,道:“小公主的病,乃是…乃是…乃是…伏暑!”
此言一出,連他自己都下了一跳,怎麼把孫兒孫永澤的那個所謂新理論的話說出來了?想必是昨日孫兒強調提醒的結果,他一直在嘀咕這什麼新理論,而自己又有意無意思索,腦海裡印象很深了,情急之下,竟然脫口而出。
“伏暑?”仁宗自然沒有聽說過,皺了皺眉,“這是什麼病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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