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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在兩千餘年前早看透了這一點。葉子應該擯棄的恰是她開始所歡喜的,葉子所應該牢記的恰是她開始不去在意的。葉子是植物的一部分,她們的表達感情的方式和我們人類是不同的,她們完全按照上帝的旨意:你是塵土,並將歸於塵土。而這是人類最厭倦的。至少康德這樣認為。
我是葉子,家鄉是根。
我的心理是很矛盾的,外面的生活很精彩,和很多的朋友談天說地,住高樓大廈,開小車,身邊不缺紅顏知己,有錢孝敬父母,給他們買養老保險,各種保養品,蜂蜜,犛牛壯骨粉,腦白金,受鄉里鄉親的誇獎;在公司裡面有面子,沒有見過孬臉子;可是每當一個人躺在床上;一種要馬上回到家鄉去的感覺就會鑽心地湧上來;我覺得只有在那裡心才是塌實的;才不會有空虛感;當然我知道這只是我一時的感覺罷了;在家呆的時間長了也會感到憋悶;但是我還是有很想回家看看的感覺。
端午、中秋、國慶節,總之,是個節日就會有人燃放煙花爆竹,在煙花爆竹的鈍響聲中,生活彷彿又重新開始了一樣,小孩子捂起耳朵遠遠地閃在一邊,臉頰上揚,一副驚恐狀,生命就在這樣恐懼與麻利中彰顯,聲音停止了,他們跑過去,圍住餘下的煙花筒觀看,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過,心事重重,這個中年人就是我。我來到一座石橋上,一座再普通不過的石橋,沒有名字,路面上鋪擺著剝落的碎石子,上面還幾個外地來的農民工,他們和我一樣帶著發財夢來到了這裡,但是他們的運氣沒有我好,從他們的穿著上看的出來。我們的心情可能是一樣的,在他鄉人閤家歡樂時,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單純而無知的人會失聲哭泣,單純而深刻的人會凝望故里,冥想人生。我沒有哭泣,並不代表我的深刻,這是習慣,我沒有哭泣的習慣。我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想,只是不斷地觀望競飛的煙花,橋上其他的人走盡了,我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回家看看。我做出的必須實行的決定並不多,這是其中一個。
回到了家裡,我住在耳房裡,三米寬,六米長,五米高,水泥板頂,牆壁粉刷的雪白,裡面放有兩袋玉米,每袋約五十斤,一把老虎鉗子放在窗臺上,靠窗的牆下是一臺抽水機,旁邊有一段梅紅色軟皮細水管,地面不太乾淨,有灰塵。床也是很簡單的結構,桐木支架上面放有四塊四公分厚一尺長的桐木板。木頭是最好的傢俱材料,冬暖夏涼。就是這樣,小的時候就是不太愛乾淨,被子從來沒有折過,臉從來沒有用香皂洗過,頭髮從來用過洗髮水,書本從來是卷角的,我完全的放鬆了自己,把領帶扔到深紅色衣櫃上,那夜,我睡的很香。
第二天是麻雀把我喚醒的,古代人只知道雄雞一叫天下白,其實麻雀比雄雞更能掌握時間的變化,它們總是在天還有一絲黑色太陽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出巢,站在枝頭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清嗓子,振奮一下精神,把人們聒噪醒,好從他們掉失的食物中尋找自己要的。動物界特別是鳥類,沒有懶漢,沒有一隻睡眼惺忪的小鳥,斑鳩、喜鵲、老鴰在很冷的冬天也會早早的出來覓食,喜鵲的叫聲就是人們的笑聲,怪不得人們把遇到喜鵲的叫聲作為喜訊的徵兆呢,只要起的早勤下地,每天都可以聽到喜鵲的叫聲。聽到麻雀聲,我的心一下子回到了童年,那時候自己很愛麻雀,經常想辦法捉它,學了魯迅的《閏土》,就知道在雪地裡掃出一片空地,支起一個筐子,在裡面撒些秕穀,等待它們上當。又聽大人們說,麻雀的腦漿可以用來治療凍瘡,於是我會用石頭砸開它們的腦袋,把帶血的腦漿塗在癢腫的手面上,結果自己心裡很難過,七八歲吧!就已經覺得自己在做一件罪惡噁心的事了。從那以後,我再沒有想過捕捉麻雀,連可愛的斑鳩我也很打主意了。小的時候,很想想一些小動物玩,而農村最多的動物就是麻雀,養麻雀是最方便的了,然而麻雀是一種很犟的動物,一天,我逮到了一隻,給它做了舒適的窩,一個半米方形硬紙箱,裡面鋪有碎麥秸杆,還放了少量的麥子,把它放進去,第二天它死掉了。不知道為什麼它不要我給它鋪設的舒適的巢,我為它感到惋惜,它為什麼不享受我給它帶來的好處呢?我不懂。小時的夥伴告訴我說麻雀是最勇敢也是最知道疼愛子女的動物,如果誰掏走了他們的孩子,它們會跟隨誰一直唸咒語,一直到口乾舌燥累死為止。只從我不再惦記麻雀之後,院前槐樹上的斑鳩巢就成了我新的目標。也就是說它替代了麻雀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那棵槐樹是村裡面最高的,葉子也最茂盛,頂端的枝杈上搭建著一個小型的巢窩,叫聲暴露了住所,在陽光充足的時候,我透過層層的葉片和枝條可以隱約地看到濃密的一團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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