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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兒?”米羅問道,語氣中不帶什麼情緒。
“或者在這兒,或者別去。”歐安達回答。
安德盤腿坐在樹下。“這就是魯特的樹,對吧?”
他們的態度很平靜。但回答前的短暫停頓已經把答案告訴了安德。他讓他們吃了一驚:他居然知道過去的事。他們肯定認為這些事只與他們相關。也許我在這裡是個異鄉人。安德心裡說,但我對這裡的事不是一無所知。
“是的。”歐安達道。“他們似乎從他這棵圖騰樹上得到的,嗯,指令最多。這都是最近的事,最近七八年吧。他們從來不讓我們看見他們與圖騰樹說話時的儀式,這些儀式中好像包括拿磨光的粗棍子敲擊樹身。晚上有時候能聽見。”
“木棍,用從樹上掉下來的木頭做的?”
“我們估計是這樣。有什麼關係嗎?”
“他們不是沒有伐木的石制和金屬工具嗎?是不是這樣?另外,如果他們崇拜樹木,可能就不會砍伐樹木。”
“我們認為他們崇拜的不是樹。崇拜的是圖騰,代表死去的先人。他們,唔,在死者身上種樹。”
歐安達想打住,既不想跟他說話,也不想盤問他。但安德不想給她留下這種印象,即這次探險會得聽她或者米羅的。安德打算親自與豬仔對話。從前代言時他從來不會讓別人替他安排日程,現在也不會這麼做。還有,他還掌握著他們所不知道的資訊:埃拉告訴他的情況。
“還有呢?”安德問道,“其他時候他們也種樹嗎?”
兩人對視一眼,“我們沒見過。”米羅道。
安德的問題不僅僅出於好奇,他心裡想的是埃拉所說的這裡生物奇特的繁殖特點。
“這些樹都是自己長出來的嗎?樹種從森林裡散佈出來?”
歐安達搖搖頭,“除了在死者身上種樹之外,我們從來沒發現其他任何栽種形式。我們見過的樹都是老樹,除了這裡的三棵。”
“如果不趕快的話,馬上就會有第四棵了。”米羅道。
啊。原來這才是他們緊張的根源。米羅之所以急不可耐,是為了不讓另一個豬仔身上長出一棵樹來。可歐安達擔心的卻是別的什麼。他們無意間洩露給他的內情已經夠多的了,現在他可以讓她盤問自己了。他坐直身體,歪頭仰望著上方的那棵樹。樹枝伸展,淡綠色的葉片代表著光合作用。這些都與其他世界上的植物沒什麼區別。這一定就是埃拉覺得矛盾的地方:這裡的進化過程顯然與外星生物學家在各個世界上所發現的一樣,是同一個模式。可這個模式不知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崩潰了。只有十來個物種逃過了這場劫難.豬仔便是其中之一。德斯科拉達到底是什麼東西?豬仔們是怎麼適應它的?
他本想換個話題。問,我們為什麼非得躲在這棵樹後?這可以勾出歐安達的話頭。可就在這時,他的頭略偏了偏,一陣幾乎感覺不到的微風中,淡綠色的樹葉輕輕拂動了一下。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之感。他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樹葉,就在不久前。但這是不可能的。特隆海姆沒有大樹,米拉格雷保留地裡也沒有樹。可為什麼他會覺得透過樹葉的陽光如此熟悉?
“代言人?”米羅道。
“什麼事?”他回答,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我們本來不打算帶你來。”米羅堅定地說。
但從他身體側向歐安達的姿態上,安德看出米羅其實是希望帶他來的,卻又想與態度比較勉強的歐安達站在一起,向他表明自己與她是同一戰線的。你們彼此相愛,安德心想。可是今晚,如果我替馬考恩代言,我便只好告訴你們,說你們其實是兄妹。我會將亂倫禁忌的楔子打進你們倆中間。你們一定會恨我的。
“你將看到——一些——”歐安達作了很大努力,但還是說不下去。
米羅笑了笑,道:“我們稱之為嘗試行動。皮波偶然開了這個頭.但利波有目的地繼續這一行動,我們接班後仍然從事著這項嘗試。這個專案我們進行得十分謹慎,循序漸進,不是一下子把星際議會的規定置於腦後。問題是豬仔們不時會經歷危機,我們只能幫助他們。比如幾年前,豬仔極度缺乏瑪西歐斯蟲,這種蟲長在樹幹上,豬仔們靠它們為生——”
“你一開始就告訴他這個?”歐安達道。
啊。安德想,她不像米羅那樣重視保持一致性。
“他要為利波代言。”米羅道,“這件事正好發生在他死之前。”
“這兩者有什麼關係?我們一點證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