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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咯略咯笑了。“她以為我聽了她的。”
“可你沒有。”
“我是個科學家,就算她不是,可我是。”
“她以前也是。”代言人道,“十三歲就透過了執業資格考試。”
“我知道。”埃拉說。
“皮波死前,她一直與外星人類學家共享資料。”
“這我也知道。她恨的只是利波。”
“那麼,告訴我,埃拉。你在理論推演中有什麼發現?”
“我沒得出任何結論。但我發現了…些問題。這就是個不錯的開頭,對嗎?除我之外,根本沒人問問題。這難道不奇怪嗎?米羅說。異鄉人類學家們總是纏著他和歐安達,索要更多的資訊,更多的資料,但法律限制了他們的手腳,他們無法瞭解更多情況。可我們呢,沒有一個異鄉外星生物學家向我們索取任何資訊。他們只管埋頭研究自己所處行星的生物圈,不問母親任何問題。提出問題的只有我一個,可別人不理會我。”
“我理你。”代言人說,“我想知道你手裡都有些什麼問題。”
“好吧,比如說,我們圍欄裡圈進來了一群卡布拉,它們跳不出圍欄,連碰都不能碰這一圈圍欄。這一群裡每一頭我都檢查過,給它們戴'奇書網整理提供'上了標誌。你知道嗎?裡頭沒有一隻雄獸,全是雌性。”
“運氣不好唄。”代言人道,“我還以為裡面至少會有一頭公的呢。”
“問題不在這兒。”埃拉道,“我不知道卡布拉里究竟有沒有雄獸。過去五年時問,每一頭成年卡布拉至少生產了一次。可這些傢伙沒有一頭交配過。”
“也許它們用克隆的方式繁殖。”代言人道。
“幼畜的基因與母獸的不一樣。在不被母親發現的前提下,我在實驗室裡只能做這麼多地下工作。它們中間是存在基因傳遞的。”
“會不會是雌雄同體?”
“不。那些卡布拉全都是純粹的雌性,完全沒有雄性生殖器官。這算不算一個重大問題?卡布託不知怎麼,竟然能在沒有性行為的情況下傳承其基因。”
“這在神學上的意義可是非同小可啊①。”
【①這裡可能暗示耶穌的誕生方式。即聖母瑪麗亞以處女之身產下耶穌。】
“別開玩笑了。”
“哪方面的玩笑?科學還是神學?”
“隨便哪邊的玩笑都開不得。你還想不想聽我發現的別的問題?”
“想啊。”代言人道。
“你瞧這個問題怎麼樣:你躺在上面的草地,我們管它叫爬根草。水蛇都在這種草上孵化,一點點大的小蠕蟲,很難看見。它們就吃這種草,還互相吞噬。每長大一點就蛻下一層皮。可到了一定時候,等草叢裡黏糊糊全是它們的皮,一下子,所有水蛇都爬進河裡,從此再也不回來。”
他不是外星生物學家,沒有馬上明白其中的含意。
“水蛇在這裡產卵,”她解釋道,“但它們從來不從水裡鑽出來,到這裡產卵。”
“他們離開這裡鑽進水中之前就已經完成了交配和產卵。”
“對,當然是這樣,我見過它們交配。可問題不在這兒,問題是:它們為什麼是水蛇?”
他沒明白。
“你看,它們已經完全適應了水下的生活。它們有肺,也有鰓,遊起泳來非常高明,還有可以用來掌握方向的鰭,它們的整個成年生活都在水裡度過。可它們在陸地上交配、產卵,為什麼要進化成適應水下生活的形式?從進化角度考慮,繁殖之後的生活無關緊要——除了一件事之外:怎麼撫養後代。而水蛇又完全不撫養它的下一代。生活在水下並不能提高它們這個種群的生存機率。它們鑽進水裡把自己淹死都沒關係,因為繁殖過程已經結柬了。”
“對呀。”代言人道,“我有點明白了。”
“水裡也有些透明的蛋。我從來沒見過水蛇在水裡產卵,但水裡和水邊沒有哪種動物體積大得可以產出這種卵,所以按邏輯推理,這些蛋是水蛇產的卵。可是,這些卵的體積相當大,直徑達到了一厘米,它們全都是未授精的。養分還在,其他一切都有,就是沒有胚芽。沒有。有些卵有配偶子,就是一個基因細胞的一半,可以與另一半拼合成完整的基因。但沒有任何一個卵是活的。另外,我們從來沒有在陸地上發現水蛇的卵。前一天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爬根草,越來越茂盛,第二天草葉上就爬滿了小小的水蛇。你看,這算不算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