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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類卻不是他們樹木崇拜文化中的一分子。唔,很有可能。問題是,儀式和神話不會憑空而來,通常都與活人社會息息相關。”
“安德魯·維京現在成了人類學家啦?”
“身而為人,理當學習有關人類的知識。”
“那就出發找幾個人研究研究吧,安德。比如娜溫妮阿·希貝拉一家。順便說說,電腦網路上特別給你設了屏障,讓你看不出當地人住在什麼地方。”
安德笑道:“這麼說來,波斯基娜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友好?”
“如果你開口問路,他們就會知道你去了什麼地方。只要他們不想讓你去,肯定沒人知道其他人住在哪兒。”
“你可以打破這種限制?”
“已經打破了。”
圍欄周界附近,一個亮點閃了起來,位置在氣象臺所在的小山後面。米拉格雷城裡,再沒有比那裡更遠離人群的地方了。一眼就能看到同欄的地方,建築物十分稀少。安德心想,娜溫妮阿竟然把自己的家安在那裡,不知是為了離圍欄更近,還是為了離鄰居更遠。也許是馬考恩作的決定?
最接近那幢房子的街區叫后街,之後就是一個名叫工廠區的街區,一直伸向河邊。工廠區名副其實,分佈著一些小廠,製造種種金屬、塑膠製品,處理食物和纖維,都是米拉格雷用得著的東西。這個地方的經濟發展得不錯,規模雖小,卻能自給自足。娜溫妮阿卻要住在這一切的背後,躲開別人的視線。安德現在相信,這個居住位置是娜溫妮阿選的。從來不是米拉格雷的一分子,這就是她的生活?難怪三次代言請求都出白這個家庭,她或她的孩子。召喚一個死者代言人,單單這種行為就是傲慢不遜,表示自己不是虔誠的盧西塔尼亞天主教信徒中的一員。
“不過我還是想明確地提出要求,讓人領我去。我不想讓他們這麼快就發現,他們什麼都瞞不過我。”
地圖消失了。簡的臉出現在終端上空。她忘了調校自己的形象,以適應這個影象放大型的終端,於是腦袋比正常人大了許多倍。這個形象相當懾人,加上清晰度高,連臉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糾正一下你的話,他們瞞不過的是我。”
安德嘆了口氣。“簡,看來你自己也對這裡的事產生了興趣。”
“我自己的事我知道。”她擠了擠眼,“但你不知道。”
“你是說你不再信任我了?”
“你全身上下一股不偏不倚、公公道道的氣味。可我已經頗有人性了,我是有自已的好惡的,安德魯。”
“你能至少保證一件事嗎?”
“什麼都行啊,我有血有肉的朋友。”
“你如果決定要把什麼情況瞞著我,至少跟我明說你不肯告訴我。行嗎?”
“對我這麼個小女子來說,這個要求有點太難了。”她搖身一變,成了個卡通式的過分嬌柔的女人。
“對你來說沒什麼太難的事,簡。為了咱們倆,做做好事,別太為難我。”
“你去希貝拉家時,有什麼事吩咐我嗎?”
“有,娜溫妮阿一家與其他盧西塔尼亞人有什麼顯著的不同之處,把它們找出來。還有他們與當局的全部衝突。”
“明白了,遵命。”她變成魔王,鑽進瓶子。
“為什麼跟我耍花樣?簡?為什麼讓我的日子更不好過?”
“我沒耍花樣,也沒整你。”
“我在這兒的朋友本來已經夠少的了。”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連性命都可以託付給我。”
“我擔心的不是我的性命。”
廣場上到處是玩足球的孩子。大多在顛球,看光憑雙腳和頭能讓球多長時間不落地。兩個小孩正在較量,較量方式有點嚇人。男孩盡力一腳,把球踢向三米外站著的小女孩。小女孩站著不動,咬牙承受皮球的衝撞,毫不退縮。接下來她又將球踢向男孩。男孩也一樣站著不動。一個小女孩負責撿球,每次球從受害者身上彈開,她就把球撿回來。
安德問一群男孩,知不知道娜溫妮阿的家在什麼地方。他們的回答一模一樣,聳聳肩,搖搖頭。如果他繼續追問,孩子們便從他身邊跑開。不久,大多數孩子離開了廣場。安德心想.不知主教是怎麼在大家面前誣衊他的。
只有那場較量還在繼續,熾烈程度絲毫不減。
廣場上現在沒有剛才那麼多人了,安德這才發現這場較量還有第四位參加者,一個大約十二歲左右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