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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得了吧。”他掉頭就走。
“但利波是我父親,所以以我自然——”
“自然天生就是外星人類學家。”他說,“這是血統給你帶來的特權,對不對?所以,按照我的血統,我應該是什麼?打老婆的酒鬼白痴?”他粗暴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就是希望我成為那種人?一個我老頭子的複製?’’
“放開我!”
他一把推開她,“你的學徒認為你今天干了蠢事。”米羅道,“你的學徒認為你應該相信他對代言人的判斷,你的學徒認為你也應當相信他下而這個判斷:豬仔們對這件事萬分關注。因為你犯下的愚蠢的錯誤,你也許剛剛斷送了‘人類’的一條命。”
這個譴責雖然剛剛出口,但兩人心裡一直都有這種恐懼:“人類”也許會落得魯特和這些年來其他幾個豬仔的下場,被開膛破腹,一棵小樹在他的屍體上生根發芽。
米羅知道自己的話不公道,如果她衝他大發脾氣的話,也是他自找的。他沒有理由責備她,當時兩人不可能知道“人類”為這件事下了多大賭注,等知道時已經為時太晚了。
可歐安達沒有大發脾氣。看得出她竭力平靜下來,緩緩呼吸,消除臉上的怒容。米羅也以她為榜樣,盡力平靜下來。
“最重要的,”歐安達開口了,“是盡最大努力補救。處決儀式總是在晚上,如果想救‘人類’,我們下午就得把代言人帶來,在天黑以前。”
米羅點點頭,“說得對。”他又補充一句,“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她說。
“我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事情辦砸了,不是任何人的錯。”
“我只希望我們不是完全沒有選擇,我只希望真正存在一種正確的選擇。”
埃拉坐在一塊石頭上,把腳浸在水裡,等著死者的代言人露面。圍欄就在幾米外的地方,穿過圍欄的河裡還有一道鋼製格柵,以防有人游出去,好像真有人打算這麼做似的。米拉格雷的大多數人假裝那道圍欄根本不存在,從來不到它附近來。所以她才會約代言人在這裡跟她見面。天很熱,學校已經放學了,但不會有孩子到這個緊靠圍欄和外而森林的地方游泳。到這兒來的只有制皂工人、陶匠和制磚工人。這些人幹完一天工作後也離開了,她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擔心被別人偷聽。
她沒等多久。代言人划著一條小船沿河而上,跟那些不走大路專在河裡撐著船上上下下的農民一樣。他頸背的面板自得刺眼。這兒也有為數不多的一些葡萄牙人,膚色比當地大多數人都白,大夥兒都管他們叫“黃頭髮”。代言人的面板比他們的更白,讓他顯得有些不夠健壯。可她發現那條逆流而上的小船速度飛快,兩片船槳插進水裡的深度正好合適,每一劃既平穩,行程又長。看見他面板下繃得緊緊的肌肉,埃拉突然間感到一陣痛苦。她意識到她是為父親的死難過.儘管她對這個人無比憎惡。在這一刻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對父親只有滿腔憤怒,沒有一絲一毫的愛。但是現在,她懷念他結實的雙肩和後背,汗水淌在上面,一閃一閃,像陽光下的玻璃。
不,她心裡無聲地說,我不懷念你,你這個畜生。我難過的是你怎麼不像人家代言人。他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可他在三天時間裡給我們的卻比你一輩子給的更多。
代言人看見了她,把船划到岸邊。她踩過葦叢和泥濘,幫他把船拉上岸。
“瞧把你弄得一身泥,真不好意思。”他說,“忍不住想劃劃船,好幾個星期沒活動活動了,水又這麼漂亮——”
“你船劃得真好。”她說。
“我來的那個世界,特隆海姆,基本上全是冰和水。到處是岩石,不多一點土壤。不會划船的話比不會走路更要命。”
“你是在那兒出生的?”
“不,那只是我上一次代言的地方。”他在水邊的草地上坐下。
她在他身旁坐下,“你把我母親氣壞了。”
他唇邊露出一絲笑意,“看得出來。”
埃拉不假思索便為母親辯護起來,“都怪你想看她的文件一一”
“我看了她的文件,絕大部分。但真正重要的沒看到。”
“我知道,金告訴我了。”她發現自己有點自豪,母親的檔案保護手段他破解不了。但她隨即便反應過來,這件事上她並不是站在母親一邊,多年來她一直想讓母親同意她看那些檔案。但是思維慣性仍然左右著她,讓她說出並非自己本意的話來。“奧爾拉多心裡很煩,坐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