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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圍欄大門的堡壘。
他為什麼到這兒來?來見他母親?他們約好在外星生物學家工作站見面嗎?或者只是按平時的習慣下意識地走到這裡?
他站在外星人類學家工作站門外,想找個理由說服自己逃去。今天在這兒是幹不成什麼事的。今天的工作報告他還沒寫呢。去他的,反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寫。魔法,就是這麼回事。豬仔們衝著樹唱上一陣子,大樹自己就變成種種傢什了。比辛辛苦苦幹木匠活兒強多了。看來,當地原住民比以自己所認為的更復雜。同一件東西能派好多用場。每棵樹既是圖騰,又是墓碑。還是一座小小的鋸木廠哩。我的妹妹!好像該做件什麼事,但我想不起到底是哪件事了。
豬仔的生活才是最明智的。像兄弟一樣共同生活,從來不去操心女人的事。這種生活對你最合適不過,利波,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大實話。不,我不該叫你利波,應該叫爸爸才對。媽媽沒告訴你,真是太可惜了。不然的話,你還可以把我抱在膝蓋上顛著玩兒哩。一個膝蓋上坐歐安達,另一個膝蓋上坐米羅,兩個最大的孩子。咱們這倆孩子可真棒,同一年生,只差兩個月。老爸當時可真忙啊,偷偷摸摸到媽媽地盤上跟她幽會。大家還替你難過哩,沒有兒子,只有幾個女兒。家族的名字沒有人繼承了。真是瞎操心,你的兒子大把抓,多得快從杯沿溢位來了。我的妹妹也比我想像的多得多。可是比我希望的多了一個。
他站在大門旁,仰頭望著豬仔的山頭上茂密的樹林。夜裡去那兒實現不了什麼科研目的。這樣的話,我乾脆實現非科學目的好了,去瞧瞧他們部落能不能多收留一個兄弟。我的個子可能太大了,木屋裡的豬仔鋪位多半盛不下。睡外面好了。我爬樹不大在行,但懂點技術呀,我現在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約束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就說什麼。
他把右手放在識別盒上,伸出左手想拉開大門。數分之一秒裡,他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接著,他的手像放在火裡,又像被活活鋸斷一樣。他疼得大叫一聲,縮回左手。自從圍欄建成以後。只要有一隻外星人類學家的手放在識別盒上,它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熾熱狀態。
“馬科斯·米羅·希貝拉,奉盧西塔尼亞撤離委員會的命令,已收回你進出圍欄的許可權。”
這道圍欄自從建成以來,從未質疑過任何一位外星人類學家。米羅愣了好久才明白它說的意思.
“你和歐安達必須立即前往警察總監波斯基娜處,後者將以星際議會的名義對你們實施逮捕,並將你們押送特隆海姆接受審判。”
一時問,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胃裡一陣翻騰。他們發現了。偏偏是這個晚上。一切都完了,失去歐安達,失去豬仔,失去工作,一切都沒有了。逮捕。特隆海姆,代言人不就是從那兒來的嗎?二十二光年的旅途。所有親人都將不復存在,只有歐安達。我惟一的親人,她卻是我的親妹妹——”
他的手猛伸出去,又一次狠拽大門,無法忍受的疼痛再次傳遍他的胳膊:所有痛覺神經全部觸發,全部同時傳遞出燒灼感。我不可能就此消失,無影無蹤。他們封死了大門,沒有一個人出得去。沒有人能到豬仔那裡去,沒有人把訊息通知豬仔。豬仔們等著我們去見他們,但再也不會有人走出這扇大門了。我出不去,歐安達出不去,代言人也出不去。沒人能出去。不作任何解釋。
撤離委員會。他們會把我們撤走,消除我們在這裡留下的一切痕跡。這是有條文規定的,但他們的措施比條文更加嚴厲。他們到底發現了什麼?怎麼發現的?代言人告訴了他們?他心裡只有事實,對事實上了癮。我一定得向豬仔們解釋我們為什麼不再去見他們了,我必須跟他們解釋清楚。
他們走進森林時,總有一隻豬仔監視著他們。現在會不會同樣有豬仔盯著他?米羅拼命揮手。但天色太暗了,他們肯定看不見。也許能看見?沒人知道豬仔的夜視力怎麼樣。可不管他們看沒看見他,豬仔們沒有過來。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來不及了。如果遠在其他人類世界的異鄉人正監視著這裡,他們必然已經通知了波斯基娜.她也肯定上路了,駕著飄行車掠過草叢直飛過來。逮捕他,她將非常非常不情願,但這是她的職責,她會執行的。跟她爭辯怎麼做才能對人類和豬仔更好是沒用的,她不是那種敢於質疑法律的人,上級怎麼說,她就得怎麼做。他不會反抗,身處圍欄之中,想躲又能躲到哪兒去呢?卡布拉獸群裡?他只會束手就擒。但在他投降之前,他一定得通知豬仔,一定得告訴他們。
他沿著圍欄疾行,離開大門,來到教堂所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