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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鄉村道德的潰敗與缺失,而是苦難無以承受後的壓抑與掙扎,這正是文章最讓人心痛的地方。鄉村,並不“麻木”,也不“沉默”,讓它們“麻木”與“沉默”的是我們的眼睛與那被遺忘了的情感。
“我愛在雪花飄飛的 不眠之夜,/把已死去或尚存的親人珍念,/當茫茫白雪鋪下遺忘的世界,/我願意感情的激流溢於心田,/來溫暖人生的這嚴酷的冬天。”憶起穆旦詩《冬》中的這一段,不禁潸然淚下。此時,窗外沒有“雪花紛飛”,卻是青蔥的初夏,有紫色的藤花與雪白的槐花在睛空中怒放,生命正以最耀眼最燦爛的姿態向我們昭示它的存在。生命在不斷消逝,“父親”、“大伯”、“四叔”、“鐵成”、“連雲”們已經去了,重歸塵土,重回“地下”,但生命仍在繼續,後來者唯有透過紫藤怒放時的“凝視”或雪花紛飛時的“珍念”進入逝者的靈魂之中,使他們長存心間,並由此獲得生的信念與力量。人類就是這樣一代代生生不息,卑微而偉大。我想,這正是《我與父輩》之於我們生命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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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父輩》:其他評論
勿庸諱言,較之時下恣肆氾濫的快餐文字,本書無疑是非五十年沉澱而不得的濃醇佳釀。閻連科回望生養於斯的故鄉黃土,回望同一時空下交錯連線的先輩之情,在母語文化年深日久的浸染下,不惜生命、腦汁、心血,傾情釀造了對這一語系的反哺與彰顯。其用心之苦,用情之深,用力之巨,其對漢字的篤信、虔誠和敬畏,令我們一睹了什麼是高度負責和麵對歷史的寫作。父輩的勤勉、隱忍、克己和無私,註解了以農耕文明發軔的華夏民族生生不息、薪火相傳的興盛基因和圖騰密碼。書中對人生的分合聚散,對生命的流轉遞進,有著近於宗教般的解讀和詮釋。
——遼寧讀者張國增
……
時光虛度,轉眼已過天命之年;
華年不在,彈指已是三代同堂。
在看到閻連科的這部《我與父輩》之後,才發現自己竟從未靜心思考過已過的光陰——曾經懷揣夢想而勤奮少年,如今已是鬢角染霜。可能和作者是同鄉人,亦是同齡人的緣故,書中的很多環境、場景,甚至經歷的年代和發生的種種,彷彿就是自己的經歷,尤其是文中無處不在的、濃的化不開的鄉音、鄉情更讓我感同身受。也許,現在是該想想自己這五十幾年的時候了…… ——河南讀者楊戊辰
………
閻連科長篇散文《我與父輩》(《鐘山》2009年第2期),是《鐘山》推出的“個人史”系列的最新文字。在因天災人禍造成的那些苦難年代,在貧窮的鄉村,我與父親、大伯、四叔等父輩的故事,默默上演。大歷史退到幕後似有似無,個人、家庭的心理遭際、情感煎熬、靈肉滄桑成為主體。自然災害造成田野荒蕪,可以計算減產、歉收數額;天災人禍造成的心田荒蕪呢?疼痛、苦澀、哀絕、恐懼、幻滅、絕望、悔恨、頹廢……這些負面的情感成了多個歷史時期的日常情感,是潛在的巨大的歷史“軟成本”,卻往往被人忽略了——每次歷史事件過後,人們習慣於統計傷亡人數、經濟損失,體量巨大的民間疾苦失去了具體性,最終只能湮沒無聞。大歷史敘述對個人情感的忽視必然使人道主義成為單性人道主義,有斷子絕孫的危險《鐘山》的“個人史”敘事就是要找到並保持這些具體性,實行對歷史的情感成本多點的不間斷的有效存檔。傷疤好了痛不能忘;前痛不忘,後事之師。
——《鐘山》賈夢瑋
前面幾句
2007年的10月1日裡,這個國家正忙著普天同慶,歡樂像氾濫的水災湮沒著大城小鎮時,我一連線了幾個電話,催我盡力快趕地奔回我的老家去,說我69歲的四叔不在了,一猛間離開人世了。到這時,在我匆忙著從北京趕往河南嵩縣奔喪那一刻,我驚冷地意識到,在我父親這一輩,他們親弟兄三個,叔伯弟兄是四個,除了我的一個堂叔還健在,可父親他們親的弟兄三個人,終是都丟下這世界,丟下我們這些晚輩們,不管不顧地離開塵世,到另外一個界地求著清靜去了。
至來日的深夜裡,我跪在一架白色的靈棚內,守著四叔和棺材,外面月明星稀,風微樹平,整個村落似乎因為我四叔的不在也都止了呼吸樣。就在這極度的寧靜裡,沒有睡著的一個妹妹去我四叔面前換了將燃盡的香,回來到我面前有些難為情地說:“連科哥,你寫了那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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