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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海上的一員。這批流民叛軍算是物盡其用,做了海軍的前身,他們身上賦予的意義也不簡單。
吳無玥聽了這話,知道朱由檢是為了土豆在鋪好一條路,至於這條路上會遇到什麼,就不是朱由檢能全部控制的。“土豆最近還好嗎?他住到了乾清宮裡面,那麼……”
皇后那裡是不是出了事情?吳無玥沒有直白地問出來。
“皇家就沒有孩子,他也不小了。”朱由檢預設了吳無玥猜測,“對了,海貿會專門成立一個部門,就叫海貿司統領一切的事宜,六部抽調人員進去。海軍的軍制也與陸上的軍隊分開來。這些我都讓土豆旁聽了,他以後總要面對的,早晚都一樣。”
正文 第一百十三章
土豆翻著雨佑仁帶來的見聞錄,裡面記錄的是雨佑仁與馬錢子這一年來從北到南、從南到北的大大小小事件,所用的語言樸實到了極點卻勾勒出了一幅最貼近真實的大明生活畫卷。原來外面的世界那麼的豐富多彩,販夫走卒、往來商賈、大船小船、紅毛黃毛,都是與宮中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人若是看不到遠方的風景,只能固守於四四方方的一偶之地,就算富有如帝王,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籠中鳥。人若是能心懷寬廣,將目力放到宇宙天地間,那麼即便所有的困難不能迎刃而解,卻也可以得到大自由。
五歲的土豆身處世間最詭異的地方,看到了前後兩者同時出現。一個住在坤寧宮中是他的母后,雖然成為了皇后,但是從來過的不開心。一個住在東側的宮殿中,放下了權柄,卻看到了一個常人不能得的世界。世間少有的從來不是人曾經有過帝王之心,而是心平氣和地放下了權力的本能。
土豆冷靜地分析著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特別是看過了見聞錄之後,他覺得如果是讓他來寫那麼就是完全不一樣的角度。所以他看著母后與太上皇,想要弄明白是什麼讓他們在皇宮這個地方產生了兩種截然不用的生活方式。最後被他找到了一個答案,原來研究物理學的人都是要脫離人的範疇了,他們想知道天上的星辰藏著什麼樣的道理,地上的萬物憑著什麼生存,鳥為什麼在空中飛,魚為什麼在海中游,人能不能掌握自然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如果一個人的心想的是這些,他已經走入了神的領域,當然對於汲汲營生的俗世沒有了執著。
那麼自己呢?作為太子的自己要有什麼樣的思維,要學會多少的知識?
“父皇,皇伯父說他想坐船到湯若望的故鄉去看看,聽說那裡有比大明好很多的望遠鏡。還有番邦皇家學院,那裡都會教授許多我們看不起的知識。是不是隻有皇伯父帶頭學習,天下人才會開始學習呢?”土豆坐在朱由檢的對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們也能有那樣一所學校嗎?”
朱由檢面前的放著陸氏商行進貢的玻璃茶壺,用它沏了一壺玫瑰花茶,玫紅色的花瓣在裡面翻滾著,然後水染上了鮮花的顏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多出了一絲光暈。
“你看著這個玻璃壺,從前胡人就販賣過此物到中原,後來西洋人又帶來了更加透明的玻璃產品。你皇伯父想要去看的望遠鏡,它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就是高度透明的玻璃。”朱由檢卻又拿起了慣用的瓷器,“這是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曾經販賣給胡人,現在也販賣給西洋人。曾經我們也燒製過琉璃,但是這些始終不能像是瓷器一樣有登峰造極的變化。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我們燒製瓷器,他們卻能燒製高透明度的玻璃呢?”
土豆歪歪腦袋,對啊為什麼呢?“父皇說過凡是要從環境開始考慮,是不是我們的生活環境容易生產出瓷器,而不易燒製玻璃。”
“這只是一開始而已。”朱由檢在陶瓷的杯子中也倒入了水,“你看外面根本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液體。”
土豆點點頭,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所有看似理所當然的事情背後都有暗藏的道理。”朱由檢緩緩地說著,“一開始或許是因為我們燒製瓷土更加容易,但是土豆你看到瓷器是一種多變的東西,光是宋朝一代就出現了五大名窯,它們各不相同卻稱霸了瓷器界很久,後來在有了元青花,這又是一種創新。但是玻璃能這麼做嗎?如果往深了做,它們的頂峰是變得越來越透明,但是到了這個極限之後就沒有了,它們的路與瓷器是不同的,它們是直線的,而瓷器是廣博的。
國人受了經文千年來的薰陶,乍然見到了玻璃會欣喜,但是多年過去,能大浪淘沙留下的是瓷器。為什麼呢?因為它更加符合我們的文化,藏而不露,千變萬化。這與一看就懂的玻璃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