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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大的影響。這影響又可以分做兩方面來看,往好處想,趙文華以輕騎出松江向西攔襲,兩相配合,可收夾擊之功。朝壞處看,西門迎頭一攔,正好將倭寇海盜逼了回來,自己這方面的壓力就加重了。倘或陣腳不穩,一下子沖垮,直撲嘉興,輕取空城,那一來罪過就大了。
盧鏜久經戰陣,用兵以穩為主,未算勝,先算敗,找了兩彭來,細細告知情況,然後切切叮囑:“務必請關照貴部兄弟,敵人可能被迫反撲!果然遇到這樣的情形,切不可貪功輕進,能不讓敵人闖過去,便是大功一件。”
“如果是這樣,火把就不能用了!”彭翼南說,“敵暗我明,會吃大虧。”
“說得是!”盧鏜倒費躊躇了,“沒有火把又不行。弟兄們若是迷途失散,人生路不熟,更為麻煩。”
“我倒有個計較,不知可有用?”
彭藎臣說了他的計策,盧鏜鼓掌稱妙,決定照計而行。將近石湖蕩時,四更已過;殘月在天,星光熹微,走了半夜路的狼土兵,都有些睏倦了。
突然間,聽得塘路上馬蹄聲疾。塘路築得很講究,一色青石板所砌,馬蹄敲打在上面,清脆異常。在田野間帶隊當先的盧鏜,立刻勒住了馬,派一名馬弁上了塘路,迎接來人——他已經料到,來人必是偵察軍情的諜探。
果然,諜探帶來令人興奮,也令人擔心的訊息,趙文華派兵在石湖蕩東面設伏,攔截敵人的輜重。等倭寇海盜的大隊趕來援救時,埋伏在土阜背後,竹林深處的官兵,用強弓硬弩封鎖去路。倭寇海盜不願硬衝,已經回竄了。
剛剛報告完畢,隱隱聽得人聲雜沓。盧鏜和左右都側耳靜聽,那諜探更是行家,辨一辨風向,是東南吹向西北,所處恰在下風,隨即跳下馬來,伏地貼耳,聽不片刻,一躍而起,奔到盧鏜馬前,大聲嚷道:“來了!人數還不少。”
“果然來了!”發覺中軍停頓,趕了來探問訊息的彭翼南,高聲介面,“藎臣那一計,用得著了!”
“對!照計而行,即速準備。”
於是左中右三軍,都將排面拉開,調集弓箭手壓陣,嚴守以待。盧鏜和兩彭並都重申前令,不聽號炮,不準擅自行動!
因此,官軍都是兩眼不眨地直視前方,永保土兵則在緊張之外,還充滿了好奇,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得以見識倭寇。但見面正如暗夜濤生,黑色的波浪,似浮似沉,似有似無;轉眼之間,已湧到視界之內,白布裹頭,褐衣蔽體,上身彷彿不動,而一雙短腿,移動如飛,手中高擎的倭刀,時或閃出白亮的光芒,那凌厲無前的悍氣,著實不可輕視。
兩彭分領左右翼,馬上凝視,絲毫不敢怠慢。他們曾聽多少與倭寇對敵過的老兵談起,倭寇不出聲便發不出勁,因而沉著以待,在馬上齊舉手臂,手心向下,示意抑勒;眼看距離越來越近,不由得心意浮動,不約而同地向中顧視,想看一看中軍是不是該發令攻擊了?
照盧鏜的意思,非到短兵相接時,不願下令;只是顧慮永保土兵,初會倭寇,不夠沉著,因而決定只等對方開口吶喊時,便放號炮。主意剛剛打定,只見敵人腳步加快,同時似被激怒了的野獸一般,口發悶吼,便毫不遲疑地將馬鞭使勁往下一甩。
發令的小校就在他身旁,線香燃著藥線,一聲號炮,沖天而起。正面持火把計程車兵,蓄勢已久。此時一起用足了勁,各找自己目標,將火把摔了出去,接著,箭出如雨,然後,在“嗚嘟嘟,嗚嘟嘟”愈吹愈急的笳角聲中,三軍如不羈之馬似地衝了出去。
這一條火把阻敵之計,就是彭藎臣天外飛來的靈感。倭寇海盜原以為以暗攻明,先佔了便宜。不想剛要衝出之際,形勢突變,萬點火焰,迎面飛到,一個個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準備拿手中的刀去格阻火把。不想,箭比火快,腳未站定,身已倒地。
這先聲奪人,突出不意的一支火把一支箭,便消折了倭寇海盜的銳氣;鬥志一失,那雙腿便不待使喚,就向後轉。而官軍已如旋風般地捲到,尤其是永保土兵,左手持盾,右手挺矛,奮勇疾進,個個“殺人如草不聞聲”,轉眼之間,已打了一次仗——一次大勝仗。
倭寇海盜不知死了多少?餘眾四下潰散,往東逃去,盧鏜怕永保土兵地形不熟,追下去會吃大虧,急急傳令,鳴金收兵。
於是鑼聲鏜鏜,三軍收足,各歸隊伍。盧鏜十分滿意,連連拱手,向兩彭致賀稱謝。
“恭喜,恭喜!這一仗打得太好了!”他滿面含笑地說,“藎臣兄胸有丘壑,更了不起,我應該格外道謝。”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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