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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連聲地走了。阿狗亦就趕到花鋪,備好一籃鮮花;重又折回約定之處,王魡鮦亦正好將脂粉買到。
於是,阿狗關照王魡鮦在縣衙前照牆邊上等候,自己便去敲小廚房的門,說是替二姨太送花來,要找春紅接頭。
見了面,阿狗笑嘻嘻地叫聲:“阿姊!”隨即將一包脂粉遞了過去。
春紅不肯接,指著問道:“這是啥?”
“你拆開來看,就知道了。包你歡喜。”
春紅拿起紙包聞一聞就明白了,“我買不起!”她將紙包遞了回來。
“是我送你的。”阿狗立即又補充,“也不是我送,是我乾孃家送你的。”
“我不要!”春紅矯情地說,“誰稀罕她家的東西。”
阿狗有些傷腦筋。不過他的頭腦很清楚,思路也很敏捷,看出春紅扭扭捏捏,有些“越扶越醉”的味道。對付的辦法,只有拿話激她。
“我曉得了!你不肯收人家一點小小的意思,是怕在二姨太面前說不動話,幫不了忙,惹上麻煩。”
“哼!”春紅大不服氣;拿那包脂粉往懷中一收,“你倒試試看,看我在二姨太面前能說得動話不!”
“你上當了!”阿狗拍手笑著,“原是想逼你說這麼一句話。如果不知道你在二姨太面前說一不二,人家也犯不著那麼勞心。阿姊,”他正色笑道:“閒話少說。章二爺那裡我已經託好了,他也答應了,找人去想辦法,救我乾孃。不過章二爺說,得要二姨太交代一句話。阿姊,幫忙幫到底,我乾孃的性命,現在都看你了,只要你點一點頭,命就保住了。”
“我也沒有這麼大的力量,話我一定去說。是怎麼一句話?”
“就請二姨太交代章二爺:王九媽的官司,能幫忙,盡力幫忙!”
“就這麼一句話?那容易!”春紅指著他的花問:“是讓二姨太來挑的?”
“是的,孝敬二姨太。”
“好!我馬上替你去辦。”
阿狗寬心大放,奔到照牆下尋著王魡鮦;說知經過,仍舊要他等在那裡,聽候招呼。然後,轉身進衙門去找章文。章文也在找他,兩人見了面同到僻處接頭。一朝生、兩朝熱;阿狗覺得既已聯手做事,便不該再騙他,坦率直陳,自己不是二姨太的什麼親戚,只是託人轉求而已。
“我不管你求哪個,只要二姨太交代下來就行了。”
“一定有交代。”阿狗問道:“章二爺,王家的親人在外頭,你要不要見一見面?”
“不必!我只憑你就可以了。”章文慢吞吞地說道:“事情是可以做的,不過擔子太重!挑得下來挑不下來,不去說它;起碼先要想一想,犯不犯得著去挑?你說是不是?”
當然是!阿狗心想,說這話無非想多要幾文。便點點頭說:“請章二爺吩咐。既然章二爺看得起我,這副擔子我就挑了。”
這兩句針鋒相對的話,頗為漂亮;章文大為欣賞,便老實告訴他說:“事情有八分把握,總共800兩銀子;看你老弟做事很在行,我不‘戴帽子’。”
“多承你的情。”阿狗答道:“800兩銀子一句話,不過款子要等王九媽放出來了,才能夠付足。因為錢櫃銀箱的鑰匙,都在王九媽身上。章二爺,你請放心;王九媽幾百兩銀子買條命,求之不得,決不會圖賴。再說,她想賴,你也不怕,是不是?”
話說得很透徹,章文不再饒舌;只伸一個小指,要跟對方勾一勾,便算定局。可是阿狗到此地步,卻必須有所顧慮,這個手指不是輕易好勾的;只要一勾,馬上就得先付20兩金子,倘或章文全是空話行騙,如之奈何?
然而事到如今,好比推車上山,仰望將到頂峰;想象中峰頂自是一脾氣陽之地,但也可能是極狹窄的斷崖絕壁,一到巔峰,反是死路。而不論如何,不拚命往上推進這一步,則決無生路可言。這樣一想,便毫不遲疑地伸出小指去,彼此重重一勾。
在這剎那間,阿狗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倘或受了章文的騙,當然要想法翻本,而翻本要本錢,所以應該留下一些——即或不多,用來籠絡春紅,走二姨太的門路,總也夠了。
“章二爺,請借一把戥子給我。”阿狗說道:“你說金子的市價是十二、三換,就算12兩5錢好了,兩不吃虧。我先送16兩金子,折成銀子200兩。下餘600兩,等王九媽一出來就補。你看好不好?”
“好啊!”章文在他背上拍了一掌,“你的算盤很精,不過精得‘上路’。我服你!”
於是章文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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