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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
連問問題也是可以這樣推論:不一定是不懂才問,有時候,正因為懂,所以才問。
這種問題才能問得貼心。
所以他吼著問了那一句:
誰夠!?
追命笑著遙遙一指:
“他。”
追命指的是先“夏侯”殺手群而入的那中年漢子。
“他一定夠。”
追命再補加了一句。
第三章 這一刻,你的心情
追命指的是那個帶領“殺手”進來的中年人。
這個人容貌猥瑣,形容鄙惡,但行止十分謙恭。可能是這人。使得無情也生起一種莫名的寒意,而且還一時不知何故、何以、何致於此。
那中年人忙欠身道:“崔捕頭言重了。奴才我只是個小人物。”
追命眯著眼笑著說:“小人物?‘相爺府’裡第一把手,蔡丞相手邊最有實權的親信之一:孫總管,我看閣下才是深藏不露的頂尖人物。”
那中年人打躬作揖的道,“不不不,我只是相爺府裡的打雜的,承蒙相爺瞧得起,兼管點庶務,崔三爺切莫把小的往鉤子上掛,我這四兩肉賣到西藏還賣不了價。”
追命哈哈笑道:“厲害,厲害,高明,高明,我查了你兩年來歷與身分,卻還是沒有著落。反正,看來,我們這幾個小輩也未必活得過今晚,你亮出名號也無憚忌了吧!不過,你謙讓也沒有用,這群殺手可是你引入一點堂來的哦!”
那“孫總管”馬上退後了兩步,好像讓路給軍隊似的,揖身道:“不不不。我只是替相爺託靴上蹬、打傘提袍的,幫閒在相爺府抹塵揩窗、斟茶掃地的,這回兒,是少保府的人過來借路,我熟路,管帶引過來,其他的,他們來幹什麼,我可不知曉,也不關我事,大家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個小人物。”
追命哈哈笑著,眼裡可一些笑意也無:“蔡相爺手上大將犧牲了一批,又換一批,十年來換了數以百計。相爺府裡管事的,培養了一批,又換走了一批,傷亡數以千計。就算在朝廷裡相爺的親信、部屬,年來替換,也不計其數,孫總管卻依然屹立不倒,備受重用,豈是小人物而已?而我們連閣下大號都只風聞而或暗自猜測,或未敢置信,不知總管大人可否見告?”
孫總管依舊謙卑:“我那有大號?我連小號也無!人見我形容褻猥,就叫我‘收皮’。‘收皮’是粵、閩一帶俚語,意即完蛋、凋謝之意,這種名號,有汙捕頭大人耳聞,見笑了,見宥了。”
追命跟無情對覷一眼。
兩人在這片瞬之間交換了一個訊息。
一個共同的訊息:
這人不好對付!
追命用話語擠兌得那麼要害,只要這人有一絲浮躁,一點飛揚意氣,只怕都會沉不住氣,亮出真身、說出名號了,可是這人居然圓滑如故,沉潛依然,誰也套不牢他。
事實上,眼前局面,三鞭、任勞、任怨,加上這個“孫收皮”,如果連同他也出手的話,只三小(無情、追命、仇烈香)應敵,恐怕勝機不大,活命的機會也甚小。
這個“孫總管”大可無虞,報上名號,再作滅口。
不過,這孫收皮還是三緘其口,不亮身分,可比塗了油的泥鰍還滑。
事實上,追命、無情、甚至鐵手、蕭劍僧以及懶殘大師的女弟子,無不追查此人的真正身分,甚至懷疑他就是幾個近二、三十年來突然銷聲匿跡的幾個武林高手,或幾宗江湖公案裡的涉案人。
這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至少,是三個重大目的之一。
不過,看來,孫收皮很機警,也很警惕。
“儘可能查清孫總管的身分和來歷”這一個指令,只怕,今晚是決難以辦到。
這是追命和無情面面相看時所交換的訊息。
但他們互看時的片瞬,卻又讀出了彼此的強烈感覺。
追命竟看出了無情的驚懼:
(我這大師兄,冷靜如千年浸於深潭的劍,不動如萬年屹立雪頂的峰,他……他怎麼在眉宇間竟然出現了驚懼!?)
無情卻在剎間看到追命的疑慮:
(但凡有這種表情的時候,他知道這個江湖歷練遠比他深比他厚比他博的“三師弟”,一定想到了些什麼蹊蹺與關鍵,然而又仍不便公開揭露與說明的。)
可是,他們都也有喜有慮,慮的是:今晚,至少,一個“查明身份、來歷”的“師訓”,他們是一定無法達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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