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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給誰康軍節度使除開府儀同三司的府邸,追究起來,那當然是天大的事了,誰也逃不了,避不了的。你聽明白了沒有?”
無情還是搖搖頭。
他真的不大明白。
女子沒好氣的說:“也就是說,我現在站著的這張凳子,是相公的。”
他現在總算有點明白了。
蔡攸得到蔡京寵信,以準康軍節度使除開府儀同三司,自然稱得上是“相公”了。當時就有這個說法,蔡京父子入侍趙佶,曲宴上,徽宗戲對:“相公公相子。”蔡京則對:“人主主人翁。”君臣相視,大笑不已。際遇之隆,一門之盛,竟然如此。
那女子即來自左進,那就是蔡攸府,就是“相公府”。那張傳說中的凳子,是相公府之物,這點聽來是合乎情理的,雖然無情並沒有看過那張傳說中的凳子。他忽然覺得那凳子很幸福。那是張幸福的凳子。
女子接下去說:“所以我只能跟你說幾句話,然後,把東西交給你吃。我是很會做吃的東西的,你信不信?哈!”
無情點頭。
他第一次點頭。
“哈!你會點頭!”那女子很高興,她高興的時候,笑得更燦爛。“你也會點頭!哈哈!”
更燦爛、更美,美豔不可方物。
無情看得痴了。痴得在不經意間把串紅莓接了。女子縮回了手,無情馬上又後悔了。早知道,不要接得那麼快。
“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我不能站在這兒太久,我得要把凳子還回去了。”那女子一雙明如秋水的眸子,彷彿訴說著許多情懷,“我聽你的簫聲,太悲怨了,我怕你太傷心,所以送東西給你吃。一個人傷心的時候吃著東西就不會那麼傷心了。我不會讓你吃苦頭的,你別怕我。”
她又嫣然一笑:“我做的東西是很好吃的,你信不信?”
無情這次一清二楚的點了頭。
那女子反而奇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白了他一眼,嘟噥了一聲:“你又沒真的吃過”
“我沒吃過。”無情道,“可是我就知道。”
女子更詫。
她詫異的時候,蹙著兩道黑而濃密,秀氣如刀的眉,更是好看。
她還是問那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哈!”
無情其實並沒有說明他相信的是什麼。那女子語意問的卻是吃的。
他只好說:“我不知道,我只是信。”
女子“哈”地一笑,忽然,回了頭,往後望了望。
似乎,有點緊張的樣子。
無情的心也緊了緊,有點為她的緊張而緊張了起來。
當她轉過背去的時候,她的後頭頸肩就露出了出來。
這時候春夏交替之際,略略熱,有點涼,女子顯然穿得不多不厚。她這個年紀應當是扎著辮子的,可是她沒,她只挽了個小髻。小髻圓圓的、鼓鼓的、滑滑的、繃繃的,很可愛。她的髻是用一根木筷子,貫串了進去,就把髻紮實了。無情看在眼裡,忽然很羨慕那支烏木筷子。他的眼光又飄到自己手上串著紅莓的那隻木刺子,不覺,拿在手裡,有點會心。
那女子的髮腳,算是濃密的那種。扯上去的髮腳,有的落了下來,後頸部分的毛髮,又逆著上生,終於會合成了一處絨毛的聚合層巒,到了最高處就是細毛髮的尖峰,在陽光半掩半映下,那一截脖根,仍雪玉也似的白,襯著沒完全扣起的衣領,這女子就算奇豔迫人。
無情閉了閉眼。
因為他聞到了香味。
這女子回過頭也清香撲人。
他要永遠記起這一刻。
不能把它忘記。
他要記住它。
記住她。
——雖然記起時正在忘記,而忘記是為了不想記起,記憶是一種如泣如訴,傾訴給自己忘了的忘記聽。要忘記其實就是怕想起,要努力去想起。就是忘記之際……。
但他又很快的睜開了眼。
因為他怕這一刻再也看不到了。
他怕再也看不到她。
他怕她走了。
他怕……。
幸好,他還是看到了她。
她還是在的。
不過她已回頭。
她還是巧笑倩兮的望著他。
“我知道你是誰。”
她說,由於她是在牆的暗影下,可是,陰影愈濃,她的眼睛愈是清澈明亮,像水靈就聚合在她瞳眸裡一樣:
“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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