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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藝術標準放在第二位的”;並說一篇文學作品的社會政治效
果,比作者原來的“動機”更為重要,但嚴格的美學方面的問題卻幾乎沒有
觸及。例如,在“民族形式”之爭期間曾激烈辯論過的問題,即現有的傳統
民間藝術是否含有過多的“封建”成分,毛對此採取了規避的方法。可能新
的內容有待灌輸,但灌到什麼樣的“通俗形式”中去呢?那種廣泛採用的“舊
瓶裝新酒”的辦法也是成問題的,尤其是應用於京劇這樣的形式時。如何在
更加複雜深刻的層次上,區分革命文學與革命宣傳品的文學技巧和文學質量
的論點,在延安講話中幾乎沒有分析。也許出於對 30 年代著重暴露的現實主
義文學的反感,毛明白表示新的文藝作品,“應該比普通的實際生活更高,
更強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更帶普遍性”。①這個含糊的
概括,有點像是蘇維埃“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初步重新陳述。毛事實上把
他的這種新文學稱作“社會主義的現實主義”,這進一步顯示了他借鑑蘇聯
的樣本。
在這方面,毛澤東的重點像蘇聯一樣,當然是放在“社會主義”上,而
不是放在“現實主義”上——頌揚典型人物和理想人物,並在一個更高的思
想層次上描寫現實。但是,毛似乎否定了他早些時候廢止“洋八股”和“空
洞抽象的調頭”的指令。儘管他清楚地受到“黨性”、“意識形態”和“人
民性”②等大家熟悉的蘇維埃概念的影響,但他並不公開承認這種借鑑,而且
也不面對更為迫切的問題,蘇聯模式是否能夠有效地移植到中國的土壤上
來。
顯然,毛澤東曾對文學的政治性大加辯護,但是他對較嚴格的文學要旨
的探討——尤其是他想形成一種馬克思主義文學批評觀的意圖——卻暴露了
一個外行者的淺薄。馬克思主義美學中最根本的論點——形式與內容之間不
可分割的關係問題,從未得到深入的探究。毛迴避各種文學形式的社會本源
的一切討論,集中討論了內容的意義。他這樣做的時候,也把一定的限制強
加到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主題和題材上了。與工農兵結合規定了範圍有限的
主題,如土地改革、與地主所有制鬥爭、游擊戰以及工業建設。而毛澤東主
義文學官僚們後來貫徹這類要求所採取的那種僵硬的態度,幾乎沒有給作家
們留下重新解釋這條準則,或者填補其空白的餘地,只是進一步地斫喪了創
作的努力,即使是為了創作好的社會主義的文學。
延安文學
緊接《講話》之後,延安文學實踐最明顯的特點是當地民間形式和習語
② 這是默爾?戈德曼編《共產黨中國文學上的不同意見》的主題;特別見第 1— 8 章。
① 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毛澤東選集》第 3 卷,第 863 頁。
② 夏濟安:《延安文藝座談會以後的 20 年》,載其《黑暗之門》,第 255 頁。
的實驗。據陸定一說,毛的《講話》推動了下列新型文藝的出現,按照普及
程度排列:(1)民間舞蹈和民間戲曲;(2)“民族”風格的木刻;(3)傳統說書
風格的小說和故事;(4)模仿民間歌謠節奏和習語的詩歌。①它們全都包含民
間的成分,而且顯然直接或者間接地投合民眾“視聽”感覺之所好。
這種新的民間文化最好的例證——而且是最風行的——是“秧歌”,一
種在“解放區”極其盛行的地方歌舞。這種原本是村民們在陰曆新年期間表
演的一種儀式性的舞蹈,它的宣傳上的潛力於是被延安的幹部們看中了。據
說是一個名叫劉志仁的人透過灌注革命內容,並把它與其他形式的通俗劇結
合起來,首先革新了這種民間形式。除秧歌舞以外,還發明瞭一種“秧歌劇”,
它把秧歌的舞步與地方民歌、現代服裝,以及借自京劇的手勢和表情融合到
一起。這兩種形式都為群眾的參加提供了機會,而且據報導延安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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