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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該校,可能是因為他認為
該校有社會方面激進的可能性。①
梁漱溟在山東的鄉村建設實驗,至少得到政治當局的暫時保護,他的實
驗依靠基本上是本土的儒家改良主義。在山東省主席韓復榘(以前是馮玉祥
② 孔雪雄:《中國今日之農村運動》,第 112 頁。
① 同上書,第 67—69 頁。晏陽初的主要外國援助來自洛克菲勒基金會。
① 見最近出版的《陶行知教育文選》;也見載於陶行知:《行知書信集》的 320 封信。
手下的一位將軍)的頗大的授權之下,山東鄉村建設研究院於 1931 年在鄒平
縣開辦。不僅最終有許多縣被指定為該院指導下的鄉村建設實驗區(到 1937
年超過 70 個縣),而且有兩個縣的行政實際上交由該院管理。這樣的特殊授
權,在 1933 年被國民黨政府本身加以合法化。國民黨政府此舉顯然是既謀求
控制,也想從當時正在進行的各種鄉村建設專案中得利。梁漱溟是指導山東
專案的天才人物,是鄉村建設派的最明顯的鄉土主義者和社會激進分子。他
的激進主義是自覺地反西方的,並以儒家前提為基礎。中國必須開拓自己的
通向現代化之路。這條道路可能與接觸西方文化所滋長的個人主義和自私自
利全然無關,而是要利用中國文明所固有的集體主義的和無私的精神。
和陶行知在曉莊辦的學校(該校為梁漱溟所景仰)一樣,梁漱溟辦的研
究院也力圖訓練一種特殊型別的鄉村幹部:受過教育的青年人,能忍受農民
的窮困,並能與他們無隔閡地交往。這種型別的人與受過西方教育的晏陽初
截然不同。晏陽初的定縣實驗中心,無疑是不崇拜中國傳統方式的。梁漱溟
的幹部-學員主要來自富農或地主家庭,大概對農村的生活方式已有一定的適
應能力。在道德灌輸和個人自我修養的方式方面,儒家思想的影響非常顯著,
這顯示出這所學校日常工作的特點。
鄒平的地方組織也與梁漱溟的新傳統傾向一致。縣以下的行政區劃符合
以前存在的“自然”區域,以自然村和明顯的集市區域(鄉)為模式;廢棄
了南京政府法定的較大的、更屬人為的區和鄉。鄉和村級行政實體稱為“學
校”,與他們對農民進行教育和推動的途徑一致。鄒平制度在多大程度上促
進了民眾參與地方政治,至今不明。不過,鄉土主義者強調的重點至少是設
想鄉村習慣的改變會很慢,並且認為把外來的新制度,或強制的官僚政治的
形式,強加給農村社會將一事無成。梁漱溟認為,從下層開始的建設要求政
府透過教育和推動農民,慢慢地、不唐突地工作下去。他認為“過多的限制,
過多的主動‘幫助’”,只會有損於社會,實於事無補。民眾中如果沒有相
應的積極精神,政府機關忙碌而進取,影響所至,對民眾只能是額外的負擔。
①
一種完全不同的精神使彭禹庭——曾任馮玉祥秘書——在豫西管理的地
方組織很有生氣。梁漱溟強調回到本土的價值觀和空想的地方自治主義,而
彭禹庭卻把他的組織建立在鄉村社會長期需要的自衛上。他的組織基本上是
個轉變為地方政府的民團網路。彭禹庭可能曾在馮玉祥司令部裡汲取了他的
某些鄉村建設思想,因為馮玉祥本人顯然對這一課題有過強烈的興趣(大概
還記得他是陶行知的親密朋友)。然而,彭禹庭對鄉村組織的態度卻建立在
更為傳統的基礎上:華北農村有活力的、古老的地方防衛傳統。按照地方聯
防協議把村莊聯絡起來,由下層鄉紳領導,是對地方匪患的自然反應,並且
根據情況表現出親政府或反政府的精神,這可說是它的特點。然而,儘管它
的地方主義色彩很濃,彭禹庭在鎮平縣的組織卻有其現代化的和愛國的一
面。彭禹庭透過馮玉祥與村治派聯絡起來。馮玉祥在 1929 年促成他與王鴻一
(梁漱溟的山東改良派朋友)和梁漱溟本人共同創辦河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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