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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縣在地方籌款用於省或國家的專案。有了這個可靠的收稅基礎,縣應該能
實施真正的地方自治制度,縣議會也就能擁有一些可供調撥的經費。縣議會
由鎮和鄉的代表組成,而鎮鄉代表不外乎從保甲單位產生,而今保甲則被宣
布為既是“自衛”,也是“自治”的單位。雖然在戰時沒有希望適當地檢驗
這個制度,但它卻表明,蔣介石很清楚地方政府效能不斷下降及其未能博得
民眾的支援。①
① 錢端升:《民國政制史》,第 526 頁以下。
② 蔡武雄:《江蘇省的黨政關係,1927—1932 年》,《遠東研究中心論文選》,第 1 集(1975—1976 年),
第 85—118 頁。
① 錢端升:《民國政制史》,第 176 頁以下。
鄉村建設運動
在政府盡其所能利用 20 世紀的觀念努力控制中國鄉村的同時,一些中國
的知識分子也以不同方式從事鄉村工作。1927 年風行一時的“農民問題”,
從某種意義上說,並不是新東西,鄉村進步是晚清維新派關心的一個焦點。
新的因素是某些城市知識分子強烈關注鄉村發展。這些知識分子大多受過西
式教育,但對中國鄉村生活卻沒有多少親身體驗。他們研究鄉村問題的方法
包括一些政治實驗,但是更為典型的是以鄉村的教育工作為目標。在這個意
義上,“鄉村建設”也具有自由主義的信念,即認為政治制度的變革若不是
建立在思想意識變革的基礎上,就毫無意義。鄉村建設派也往往認為,在農
民學會了解決他們可怕的經濟問題以前,鄉村生活的政治結構決不會是健全
的。
鄉村建設和幾個基本概念有聯絡。“建設”實際上看起來近似於我們的
“發展”概念,可以認為是傳統中國政府的舊“公共工程”陳例的一種現代
化延伸。與此有關聯的是“調查”和“實驗”的概念;“調查”講的是有關
城市知識分子透過實地觀察,接觸鄉村情況的越來越流行的做法(《東方雜
志》1927 年 8 月號全部篇幅刊載這類鄉村調查報告),“實驗”包括教育及
農業推廣工作的實地專案,其中有些蜚聲於國內外;“示範”大概是對這些
專案的更為適合的說法,因為它們是打算用來作為全國仿效的樣板的。
名流連續不斷地關心鄉村問題,可以在河北定縣的歷史中看到,定縣是
這類最有名的示範點之一。在 1900 年以後的“新政”改革熱情中,翟城鎮的
一個望族力圖透過教育,改造地方社會——談不上是鄉村名流的新活動,而
是受到愛國心和對通常的新儒家觀點徹底懷疑的推動。翟城改革的創始人米
鑑三認為,孔孟之道由於過分強調自我修養,對實際管理強調不足而受到歪
曲。他重新闡述清代初期的某些批判,發現隱藏在朱熹的四書集註——科舉
考試的準則中的佛教影響。米鑑三本人鄉試不中,遂不許兒子米迪剛參加科
舉考試,一家人在家鄉致力於經世之學。①
1902—1903 年,米鑑三應知縣之請,在定縣創立新式學校體系。這一體
系超出標準學校模式之外,著重民眾識字和公民教育。在 1908 年後宣傳地方
自治運動時,米家自然起了主導作用。翟城不久成為地方改良的有力樣板,
重點在於教育、社會習俗(禁吸鴉片,禁止纏足)以及地方治安。米鑑三的
兒子米迪剛留學日本回國後,把加強鄉村機構看作是全國復興的基礎。村級
社群的機構(特別在強迫教育和農業信貸方面)足以形成一個鄉村社會的新
的基礎。②從 1924 年開始,米迪剛與山東改良派王鴻一合作,在北京成立一
個非正式的會社以推行他們的想法。這個“村治派”終於引起梁漱溟的注意,
梁漱溟接著成為儒家思想導向的鄉村建設派的最有影響的人物。(我們已經
看到,米家思想已被閻錫山接收過去作為山西“村治制度”的理論基礎。)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