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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後仍未被同化。①同樣, 19 世紀末和 20 世紀初廣東東部特有的地區性
衝突也沒有把富有的地主與他們的佃戶或其他少地的農民分隔開來,而是使
敵對的社群對立,每一社群都有自己慣常的貧富剖面。紅旗會或烏旗會的領
導人通常是一個富人,他能用他的財富和影響去賄賂或恫嚇官員,並保護他
的追隨者們抗稅和反抗敵對的旗會。實際上,正是這種保護保證了農民對其
所屬旗會的忠誠——由於敵對旗會的活動助長了不安全,這種保護在這裡甚
至比中國其他農村更為必要。
佃戶與地主間的衝突可以用正統的說法稱之為社會性衝突,而縱向衝突
只表明地方上的狹隘性:敵手不是富人,而是“其他的人”。有時,外人是
來自其他地方的勞工(也是農民);在這種情況下,競爭不是為了土地和水,
而是為了就業。1921 年,中國國際救災委員會在建造北京至天津的公路時(為
把糧食運到需糧的地方),從山東招募了 2800 名工人,這就出了麻煩。在開
工的那天早上,河北的農民在流氓的協助下,襲擊了這些外來人,並將他們
① 呂西安?比昂科:《秘密會社與農民自衛,1921—1933 年》,載 J。謝諾編: 《中國的民眾運動與秘密會
社,1840—1950 年》,第 221—222 頁。
② 羅伯特?B。馬克斯:《海豐縣在海豐農民運動前夕的社會變遷,1870—1920 年》,第 18—19 和 24—29
頁。
① 若干移民確實是外國人:在遼寧東部萬寶山,500 名中國農民在 1931 年 7 月 破壞朝鮮移民建造的壩和
灌渠。日本人在瀋陽事變前兩個月把這件事製造成 外交事件。
趕走,接著幾百名當地人要求取代那些被他們驅散的人。②在 19 世紀早期的
法國,工匠和工人行會常煽動地方性和專業性的對抗。這樣的對抗阻礙了階
級覺悟的提高,並且破壞了現代社會運動的開端。一個世紀以後紅旗會與烏
旗會,小刀會與大刀會等等之間的鬥爭,在某種程度上,是法國加伏特人與
德沃朗特人之間的對抗的(中國式的農村的)翻版。複雜的運動:長樂的例
子 1931 年 11 月在長樂(在福建,是福州南面的一個縣)爆發的騷亂,從一
開始就是雙重性的抵抗:既反抗軍隊,又抗稅。1932 年 1—2 月,這場指向
政府當局的運動被縱向衝突擴大,從而加速了這場運動的最終崩潰。騷亂的
起因是在湖清鄉(長樂縣)徵收土地附加稅。徵收這一附加稅的目的是資助
一支深為村民不滿的海軍分遣隊(他們為了向菸民徵稅,強迫村民播種罌粟)
執行改進水利的計劃。當湖清村民拒交這一附加稅時,兩個營的海軍被派赴
該地,強迫村民交付。但是,結果適得其反:海軍於 11 月 4 日到達;5 日,
農民向他們宣戰。
這場運動不僅複雜,而且也比多數農民風潮和暴動組織得好(這或許足
以說明為什麼它能持續如此長久)。湖清的村民從 1922 年開始就被迫在當地
民團服役,與其他地方的村民相比,訓練和裝備較好——至少不更差。暴動
的領導人林克祖正是湖清鄉民團的指揮官。林聘請了幾個保定軍官學校的畢
業生來訓練民團,並且招納了一群土匪,預付了兩個月的餉,以換取他們許
諾在前線效力。12 月 21 日晚,湖清的農民已有準備並得到增援,以 10∶1
的數量優勢進攻了長樂縣衙門。負責守備縣衙的海軍部隊迅速逃竄,丟棄了
武器彈藥,也拋棄了縣長。
初步的成功使造反者過於自信。他們搗毀了海軍安裝的兩座泵站,並要
求海軍從此離去。林克祖宣佈地方自治,並乾脆接管了整個長樂縣的政府機
構。他掌握了全部稅收以滿足他的軍事開支;保留並徵收兩個月前他曾譴責
的鴉片稅,並解除了開設鴉片館和賭場的限制。長樂縣其他鄉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