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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毛澤東真的是說像這些
那樣廣泛界定的馬克思主義的諸方面,是不是能夠這樣說。按照毛澤東的觀
點,馬克思本人的理論實際上構成的是“德國的馬克思主義”,正如列寧的
思想在 20 世紀初期被批評他的人說成是“俄國的馬克思主義”?換句話說,
毛澤東所說的“抽象的馬克思主義”指的是“絕對的馬克思主義”,或在一
切國家一切時代都絕對正確的馬克思原理。而當毛澤東說這樣的馬克思主義
“是沒有過的”,他的意思是,馬克思本人的著作也不具有高階水平的一般
理論的地位,只不過是他所想出的立場、觀點和方法的具體體現,完全不比
斯大林或毛澤東本人對這同樣的原則的運用高超一些。
可是對於毛澤東來說,這並非僅是把馬克思主義運用到中國的問題;正
如我們已經看到的,他還建議用從中國的經驗裡抽出來的要素來豐富馬克思
主義。毛澤東建議以之豐富他的馬克思主義的“中國特殊性”,也並非僅是
中國與其他亞洲國家共有的經濟特點。這些特殊性也是如毛澤東在 1938 年所
說,“我們這個大民族數千年的歷史”所表現出來的,和已由歷史經驗和中
① 《中國共產黨在民族戰爭中的地位(1938 年 10 月)》,《毛澤東集》第 6 卷,第 259 頁。
② 《毛澤東集》第 8 卷,第 75 頁。
國人的特質所形成的“許多珍品”。①
這種觀點,認為今日的中國帶有過去的印記,並不值得注意。馬克思主
義者,至少持有列寧主義信仰的人,很早就同意,社會習俗和政治組織的形
式,雖然它們隨著社會經濟基礎的變化,和作為這些變化所引起的階級鬥爭
的結果,它們本身也是歷史方程式中的一個變數。但是,必須提出一個問題,
即從毛澤東的觀點看,文化現實是否基本上是由技術水平和“生產方式”所
決定,或者他所強調的“民族特點”是否為他構成一個獨立的,或半獨立的
變數。
依我來看,沒有什麼懷疑,對於毛澤東來說,不論是狹義的還是廣義的
文化,都構成了人類經驗的部分自主的一面。人們可能稱讚他的這種態度,
或者對它感到惋惜,也還有既稱讚又惋惜的人,並且時常還表現得很激烈。
可是,我們不能忽視他思想的這一方面,而不歪曲我們對這個人和他的思想
的認識。
確切地說,這個主題在毛澤東的中國革命的整個想象中處於多麼重要的
地位,已由前面引自 1938 年 10 月的報告中的非同尋常的陳述指出來了,即
承繼中國的遺產“對於指導當前的偉大運動是有著重要的幫助的”。前面要
求對過去的經驗“給以批判地總結”的訓令,並不含有同樣的含意,因為其
中積極的指導作用似乎取決於馬克思和列寧的“觀點和方法”,要在中國曆
史的文獻中用它來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但是,認為對過去有較深刻的理解,
將不僅拓寬革命者對他們自己的社會的理解,還會真正為領導革命提供手
段,這樣的認識卻是另一回事,它在直到 1938 年的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中開闢
出一個沒有先例的前景。
毛澤東說的能從“歷史的中國”的經驗中提取的這種方法的實質是什麼
呢?在產生它的過程中,又得從過去的什麼成分中去提取呢?他沒有明確地
詳細說明,但是在他的延安時期的著作中有些線索,他所想的是能夠泛泛地
限定為治國術的那一領域,①因此,在他 1938 年 10 月第一次提出中國化的思
想報告的另一部分中,毛澤東涉及了正確使用幹部的問題——他說這在過去
稱為“用人行政”。他進而討論了現在與過去之間的連續性,說了下面的話:
在這個使用幹部的問題上,我們民族的歷史中歷來有兩個表現邪正兩派互相對立的路線,一
個是“任人唯賢”,一個是“任人唯親”。前者是明君賢臣用人的方針,後者是昏君奸臣用人的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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