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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蘇維埃俄國之間會有“某種形式的兩國政府之實際合併”時,他聲稱:“我
們為一個解放的中國而戰鬥,當然不是要把這個國家移交給莫斯科!”他接
著清楚地說明了這一反駁的根據:
中國共產黨只是中國的一個政黨,在爭取勝利中,黨應為全民族說話。黨不能為俄國人或第
三國際的統治說話,只能為中國民眾說話。只是中國民眾的利益與俄國民眾的利益一致,能說是
服從莫斯科的意志嗎?但是,當然,一旦中國民眾和他們在俄國的兄弟一樣,有了民主權力和獲
得社會上政治上的解放,這種共同利益的基礎將會大大地擴大起來。①
這段話表明,毛澤東在 1936 年感覺到了全世界共產黨聯合起來的團結的
束縛。但是它也表明,對於毛澤東來說,團結並不意味著從屬。如果其他情
況都一樣,一個“解放了的中國”——就是說,由共產黨統治的中國——與
蘇聯將比與其他國家有更密切的聯絡。但是,如果情況不一樣——如果莫斯
科不尊重毛澤東認為是正常的、適當的中國的利益——中國的政策在他的指
導下就可能採取不同的方向。
在 30 年代,中國共產黨內有一些人,他們並不採取同樣的獨立態度,正
① 《毛澤東集補卷》第 5 卷,第 264 頁。
② 《矛盾論》,《毛澤東選集》第 1 卷,第 307 頁。
③ 《辯證唯物論》,第 86 頁;《毛澤東集補卷》第 5 卷,第 258 頁。這裡討論的 這段話出自蘇東坡的名
著《前赤壁賦》,原文是這樣的:“自其變者而觀之,則 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
我皆無盡。”
④ 《毛澤東集》第 6 卷,第 275 頁。
① 原載於 1936 年 2 月 3 — 5 日上海《大美晚報》;據收入《毛澤東的政治思想》第 419 頁上的斯諾手稿。
如在以後的年代裡,有一些人在與莫斯科打交道時,準備比毛澤東更靈活一
些。從 1935 年到 1945 年,在中國共產黨內,毛澤東與所謂“國際主義的”
(就是親蘇的)派別之間的鬥爭的歷史,是一個長期而複雜的歷程,本書已
另有記述。在這裡我們不擬談論莫斯科與中國共產黨,或其不同派別之間的
權力關係,而是要談毛澤東堅持獨立於蘇聯監護之外的理論的性質與意義。
在毛澤東於 30 年代末期提出的概念當中,在他相信中國革命的獨特性和中國
人必須以自己的方式解決自己的問題方面,最大膽、最不含糊的標記是,“馬
克思主義的中國化”。
這一口號事實上只被中國共產黨人使用了相對短的一段時期,開始於
1938 年毛澤東第一次自己提出這一說法,而達到它的頂點,則在 1945 年,
在中國共產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劉少奇歡呼毛澤東在建立理論方面的
偉大成就,說這些理論“完全是馬克思主義的,又完全是中國的”。但是,
如果這一說法本身是比較短暫的,那麼它所表達的關注的事情卻在 1938 年以
前就出現了,並且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開始,它不僅依然存在,並且變得
更為重要。
毛澤東提出這一想法的原因不難理解。中國化的概念,象徵面對共產國
際傲慢、專橫的態度,對中國民族尊嚴的肯定;因此,這個概念的價值不僅
在於是黨內鬥爭的武器,而且也是一個民族危機時期對非共產黨人的輿論具
有吸引力的口號。但是它也反映了毛澤東真正深信:歸根結底,來自西方的
思想在中國的環境裡不適用,除非讓這種思想適應中國民眾的心理和條件。
對於毛澤東來說,中國化在 1938 年的確切含意是什麼,是一個更為複雜
的問題。要求把馬克思主義“民族化”(如劉少奇在 1945 年所說),①不僅
在中國,也在其他非歐洲國家,都含有使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適應許多不同水
平的國家的現實——從大量前資本主義農業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