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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俐,而且很能守住秘密,自己交待她去辦的事情,銀香從來不會向任何人洩露半句。所以這一次,璇真想去打聽此事,便想到了銀香。
果然,銀香沒有辜負小主人的信任,不到三天,便把打聽到的各種訊息在私底下一一回稟璇真。那天她們在寶琳堂遇見的那兩個老婆子,確實知道不少事情。照她們的說法,如今的寶琳堂雖是無人居住,可是就算要外人搬進去住也絕對不是個好主意。她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聽見一些若隱若現的哭聲,使人毛骨悚然。可以說在一聽到這哭聲的同時,她們馬上想起了那個已經死去的四夫人。老婆子一致認為,這是四夫人死後不肯安息,所以還在寶琳堂內夜夜哭泣。
聽到銀香對那兩個老婆子恐懼神情時繪聲繪色的描述,璇真能理解她們的感受,但對什麼鬧鬼之說不以為然。不過之後在聽銀香說起打聽到曾在寶琳堂服侍的宮女素嬌等人的話時,璇真才來了點精神。因為這些女人們的回憶,對於四夫人當天出事前後的狀況有著非常清晰的展現:
據素嬌她們的說法,她們在府中竊案不久後,隨即接替了寶琳堂原來的宮人們,服侍四夫人綺雲。說是服侍,其實是看著她,不讓她到外頭去,更不讓她接觸寶琳堂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綺雲不是笨蛋,自然看出來了。她好像也明白到再抗爭辯解也無用,所以也沒怎麼鬧過。每日別人拿什麼茶或菜蔬上來,她便吃;放好被褥,她便睡。素嬌她們看著綺雲,都覺得她像個木頭人,無喜亦無悲。
聽到這裡,璇真心裡有一絲憐憫。這兒的女人,不管擁有多麼炙手可熱的地位或崇高的身份,但一旦走錯了半步,那麼她得到的待遇,真是形同囚犯。銀香又提起了素嬌她們關於出事當天的種種說法:
雖然不能出寶琳堂,不過到房舍後的佛堂,卻是默許的。不知是為了保佑自己還是為了保佑肚裡的孩兒,綺雲每天都會到佛堂去祈禱燒香。那天自然也不例外。那天夜裡,就像璇真之前聽到的那樣,下人們先去休息了,只剩下綺雲獨自留在佛堂。素嬌等人提起此事時還不忘為自己辯解,說以為四夫人只是燒香,過後便回去;何況她現在身子不便,照理也不會到處亂跑才是。可是,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放鬆,便出事了。
“她那天夜裡,真個兒瞧見了四夫人曾回來過?”
“正是哩。小的也問過她,會不會是睡得迷糊了,看差了。只是素嬌再三說自己不會看錯,還說她那會兒明明看見四夫人、連她身上所穿的那件白綾襖子也瞧得清楚,絕不會弄錯的。”
“四夫人就穿著這個過世的?”
銀香無言的點頭。璇真心下沉吟,見對方沒開口,便說:
“你說下去,不妨事的。”
“正因為瞧見了四夫人回房,素嬌便又睡著了。一覺醒來,天也亮了,外頭的雜使婢女打了洗臉水送來。她們兩個在明間支鋪睡下的人,便趕緊起來。不料往裡間床上一瞧,四夫人不在裡頭。之後在寶琳堂裡找,哪裡見人來!這時素嬌想起昨兒夜裡所見,可問起同鋪的人,又說沒見著什麼四夫人。素嬌怕自己說錯話,當時心裡也亂,就不敢提起這事。之後,她們又找到佛堂裡去,便瞧見四夫人在那……等到解救下來、又是灌薑湯又是按人中,又請了良醫過來。早就不中用了,這才慌起來,趕緊來稟告上殿。”
“四夫人用什麼上吊的?你不用怕,聽到什麼便說什麼就是了,我自然不會跟別人說起。”
得到小主人的允諾後,銀香安心了不少,這才一邊回憶她打聽到的訊息,一邊說:
“是纏腳的腳帶。懸在樑上,底下放著春凳。那些人光是解她下來便花了好長工夫……”
“繩子打的是死結?怎個模樣?”
銀香便向璇真描述了一下那繩子的綁法和懸掛在半空中的樣子。當聽到那條腳帶是兩端在樑上打了死結、底下垂落一個橢圓的形狀後,璇真又問:
“那人的腦袋要是套進去,應該容易得緊?”
“是容易,那圈子要再略寬些,怕是能當腰帶穿哩。好姐兒,這話你聽聽就罷了,千萬別放在心裡,萬一越想越嚇著,可是小的罪過了。”
“你放心,我也只是好奇,想聽聽而已。”
照這麼說,要是四夫人如果臨時反悔、不想死了,那麼她想把頭從繩圈裡弄出來,也還是非常容易的。看來,當時的綺雲確實是死志已決了。
璇真打發銀香出去之後,腦海裡還在想著她們之間的交談。彷彿經由這樣的構想,當天的那一幕幕情景越發清晰起來。綺雲綺雲,就算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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