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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留下的風波,也還沒有平息呢。
“要是能到佛堂那裡去看看就好了,不過,這個恐怕很難……”
璇真嘆了口氣,別說自己現在是個小孩,哪怕以後長大了,也不可能做到行動自由的。身為王府的一分子,無論男女,雖說是主人但同時也像這裡的囚徒。大概只有像綺雲那樣,步向死亡後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不過,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無論如何,用死亡來換取自由,這個代價委實太大了……
由於季媛的病遲遲不見好轉,懿安堂那邊稟告的人一日都來東宮兩三遍。漸漸地,連王妃也開始聽到了那些流言。起初於氏或許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隨著這種流言在內苑中越發盛行,再加上季媛的病確實沒有起色,所以她也向王爺建議,不如在王府內做法事,既有安撫亡靈與不安的活人們之意,又能為神智有問題的小女兒祈禱。德王同意了,並且在王府中各做了三天法事,又請來玉皇廟的道士到懿安堂驅邪。
本來璇真也不相信這些,不過如今小妹的病確實是藥石無效,所以她也與孟媛一起,親自在懿安堂內為妹妹祈福拜懺。當然,二夫人容娘也在場。光看她那虔誠的樣子,很難相信前不久的她會對小女兒的病不聞不問。璇真不想以最惡意的心腸去猜測別人的心思,她只是希望,從今之後二夫人能夠好好照顧兩個女兒,這樣不僅對季媛的病有好處,也能寬慰孟媛的心。
第二回 世子的婚事(1)
“王爺,聽說前日有人送了婚貼兒來,可有此事?”
聽到父母之間的對話,璇真下意識地抬起頭,注視著他們。就坐在璇真身旁的德王朝妻子點點頭,說:
“正是哩。我說還早,且慢著呈上來。顧長史倒說,如今也不算早了,以世子的年紀,明年是請婚之時,現在先看準些,到時再樁樁件件辦妥,也免了手忙腳亂之苦。”
“長史所言有理。不知依王爺的意思,那些貼兒上可有看中什麼好女兒不曾?”
“還不曾看。既是恁的,我吩咐下去讓他們呈上來便是。少不得又讓長史上表奏請朝廷,請聖上恩准選婚。”
“既是世子要選婚,自然該我們當父母的操心。再說了,咱府裡也該有喜事鬧它一鬧,才是好事。”
看到母親那一閃而過的若有所思的神情,璇真不禁在想:娘所說的,是不是指前些日子王府內庭出了那些事情,所以才會這麼說呢?聽起來,就像在現代人所指的“沖喜”的意思。
母親會這麼想,也有她的道理。自從數月前在府裡舉行過法事之後,再加上吃藥調理,季媛的病略好了些,不再常常說怪話;但很多時候,都是發呆或不理會人。而內苑那些“鬧鬼”的傳聞,雖然在王妃的嚴令之下有所收斂,但畢竟也鬧得人心惶惶,背後更是議論個不停。現在王府裡看似恢復了平靜,可是璇真總是擔心,這種脆弱的平靜,會不會在某個時候又因為一件小事而被打破。
“壓跨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王府的地位當然還無可動搖,可是說到人心的話,就正應驗了這句話……”
璇真雖說生活在明代,但是她再次深切地感到,人這種生物哪怕再過個幾百年,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什麼堅強、熱鬧也好,只要每個人心裡那一點小小的陰影被集合起來,就會營造出黑暗的氛圍,而外表的假相也會馬上被粉碎得無影無蹤。
德王與王妃之間的這段對話過了不到兩天,王妃果然就像她對丈夫所說的那樣,著手操辦起這件事來。但是在準備之前,她首先要做一件事。
“兒子給母親請安。”
德王世子朱祐榕像往常那樣,一大早就從外庭的世子府來到東宮,向端坐在上的王妃磕頭。一旁站著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璇真,她正看著自己的兄長,直到對方行禮過後坐在王妃的下首,她也才上前道了萬福。朱祐榕雖說跟住在內苑的姐妹們見面時間不多,但大家相處得還不錯。此時他看著璇真,笑著說:
“聽說二妹妹的學問越發長進了,如今在看《女誡》?”
“是,只是學著認兩個字罷了,怎麼敢在大哥面前說‘學問’。”
“妹妹也忒過謙了。前些日子,外頭送來幾付好端硯,我回頭讓人送來,讓妹妹練練字。”
“多謝大哥。”
於氏在上首,看著兄妹倆的交談,始終是面帶笑容。待宮女上茶後,她拿起茶盅,又放下,朝兒子說:
“如今世子也大了,小時候那愛玩鬧的性子也改了許多。這樣,為娘也安心了。”
“以前兒子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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