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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旁的奶媽和下人們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方便如果她摔倒可以第一時間上去扶她。璇真之前並不習慣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做自己的事情,但現在也漸漸習慣了。
“管他的,愛看就看吧。”
璇真心裡這樣嘀咕著,努力地邁開小腳,想讓自己走得穩當些。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嘩嘩”的聲音,那是大風掠過大樹枯枝,這陣突如其來的大風也使得璇真越發搖搖擺擺,重心不穩,一下子向前撲倒在地。
咦?璇真還沒來得及懊惱,就先看見一雙粉底皂靴出現在自己的前面。這不是小腳女人穿的鞋,跟那些太監們比起來的,又好像不大一樣……
“王爺萬福。”
身後的奶媽和其他宮女們趕了過來,但因為見到了主人必須得先行禮,所以沒法馬上將璇真扶起來,佩玉雙手伸出去,扶在璇真腋下。這也是一種無形的提醒:見到自己的父親,必須要行禮。
璇真抬起頭,第一次面對面地看清楚自己這個在古代的父親。雖然之前曾經見過一兩次,不過離得比較遠,再加上當時人多,所以也沒來得及多打量。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璇真一時反而有點認不出來了。白淨的膚色、眼睛不大而且細長,但配上一張圓臉倒也顯得和氣,修飾得一絲不苟的鬍子,慢悠悠的方步,不像個王爺,倒像個文人雅士。如果不是他身上穿著淡赭黃圓領袍,恐怕沒幾個人會認為他是個王爺,而會將他當成一個教書先生。
“瞧你。”
德王看見自己的嫡女跪倒在青石板上,張著大大的眼睛直看著自己,皺了皺眉毛,竟一彎腰,將女兒抱了起來。璇真一時有點慌了手腳,想不起來應該叫他爹還是叫父親更妥當。他並沒有像奶媽或其他下人那樣慌張地問她有沒有摔痛,而是繼續皺著眉毛看著女兒手上沾到的一點點泥巴。璇真儘量將手挪開,免得弄髒對方的衣裳——就算此時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她也知道這樣是很失禮的。
德王將空出的一隻手掏進另一隻手的袖子裡,拿出汗巾子(來到明朝璇真才知道,古代這裡沒有手絹手帕的叫法,一律叫汗巾,而且繡工、質地精美,有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藝術品了),替她擦手。
璇真開始的時候擔心他會生氣,但是看起來又不像。對於女兒摔倒倒沒什麼,只是這個王爺可能看不得別人身上髒。
擦好了,德王打量著女兒的手,這才微微一笑,似乎是很滿意。只是那條變髒的汗巾他沒塞回進袖子裡,而是遞給了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小太監,讓對方拿著。他只帶了兩個人過來,也沒什麼聲息,難怪院子裡的人之前沒留意到。現在看到王爺來了,那些守在門外的宮女們連忙下跪,同時一邊稟報給裡頭知道:
“王爺到。”
第三回 人之初、學走路(2)
王爺也沒說話,只是抬了抬手,下人們才敢站起來,但更多的人依舊低著頭。佩玉想接孩子抱著——也是擔心王爺會抱累了——沒想到對方只是同樣一揮手,好像在說:這沒什麼大不了,還是抱著女兒。
璇真有點驚訝,她本來以為這個父親不大理會自己。因為上次見面,她只是被奶媽抱在懷裡到他跟前行禮,父女倆見面的時間少得可憐。當時她隱約覺得,眼前的這個父親,對於黃花梨炕桌上攤開的字貼更加有興趣——不過看到他沒過分注意自己,倒也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現在他卻有興致親自抱著自己一路走進房裡、走到王妃的面前。
“王爺來了!”
王妃於蘭屏本來正坐在黃花梨曲尺圍子三屏風羅漢床上抹骨牌,一聽到這通報聲,連忙站起來,出來迎接她的丈夫。但是她的小腳自然沒有德王走得那麼快,當她剛來到裡間簾子旁時,王爺就已經進來了。王妃笑意盈盈的蹲下身去行禮,一邊口裡說著:“王爺萬福”——璇真現在也越來越熟悉這些行禮的方式了,因為她不學也得學。
德王坐在那張炕床的左邊,這時候才把女兒交還給奶媽,他看向一旁正在入座的妻子,笑了笑,說:
“才從外庭進來,就看到二丫頭在冷地上走,也不怕風吹著?”
“這孩子也沒那麼嬌弱,”看到丈夫這麼似乎興致不錯,於氏也笑了起來。“王爺還不曾見過,璇真脾氣大著哩,不喜歡讓人抱,要自己走。她走得倒好,反正一天就讓她下地走那麼一會兒,也不用擔心會走大了腳。”
因為在這個世界呆了有一段時間,再加上整天在那些女人們當中生活,所以對於女人們最在意的衣服首飾,璇真也開始瞭解了不少。她發現府裡自己父親的